“然後——”然後唐嘉禾把那晚被那隻隐藏款香囊拉入異度空間的事情繪聲繪色地重複了一遍。他稍加改編,隐去了顧宥庭的部分,畢竟解釋起顧宥庭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夢境裡是一個很麻煩的事兒。
可唐嘉禾突然琢磨出不對勁兒了,他當時問了顧宥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對方的回答是他原本的那些黃符不管用,所以顧宥庭又給了他一隻護身符,又被那隻護身符拉着一并跟進來了。
可顧宥庭怎麼知道他帶着黃符,什麼時候給他的護身符?這護身符還有特殊功能,能自動召喚場外求助的?
走陰差的有這麼厲害嗎?
等他說完,其他幾人表情各異,周婧恩環抱住了自己:“你确定你不是在做夢?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齊信然加入了話題:“可是,你都說了那是做夢,也許真的是你睡暈了。”
“以你有限的經曆肯定是不太能理解,沒關系,你就當我說故事逗你玩兒呢。”唐嘉禾說着,又塞了塊肉到嘴裡。
他正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忽地聽到一陣尖銳刺耳的叫聲,那叫聲慘厲,聽上去又痛苦又詭異。他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做了個手勢,“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周遭安靜了一瞬。
杜程斐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沒有啊,嘉禾,你搞氣氛歸搞氣氛,别吓唬人啊!”
唐嘉禾看着其他幾個人,不太确定地又問了一遍:“真的沒聽到?”
那幾人面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一向穩重可靠的池遠拍了拍他的肩:“算了,現在時間有點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不用說,唐嘉禾也知道,他們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神經衰弱。
尖叫聲停了下來,連唐嘉禾自己都覺得莫不是産生幻聽了,可下一秒,就被走廊上大聲咒罵的聲音所取代:“艹,你他媽的是什麼人!怎麼随随便便就要闖進别人的房間!趕緊給老子滾!”
這聲音太過高亢,連隔音效果不錯的套房也聽得一清二楚。
沒人再懷疑是唐嘉禾出現了幻聽。隻是幾人原本準備散了聚會各自回房的,此刻出去卻是有點尴尬了。
“外面這是……在吵架吧?我們這個時候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周婧恩問道。
吵架?那得兩個人才能吵吧。唐嘉禾完全聽不到另外一方的聲音,簡直是單方面碾壓式謾罵,而且聽着似乎越罵越兇,搞不好要打起來。
唐嘉禾的老毛病又犯了,偷偷打開了房間的一條門縫,想吃個一線瓜。
走廊盡頭的房門口站着三個男人。剛才破口大罵的平頭胖男人此刻正堵在門口,手上指指點點,嘴裡罵罵咧咧。另一個男人也站在門口,隻是這人面色扭曲,表情痛苦,他的手腕正被人鉗制彎折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斷。
鉗着他的手腕的居然是顧宥庭!
他不是說下午要回去了嗎?
“你他媽的是有病吧?我在我房間裡作什麼關你P事兒?吃飽了閑得蛋疼是吧?”胖平頭似乎才被顧宥庭教訓過,此時不敢做什麼大幅度的動作,隻得口吐芬芳,“我告訴你,我要報警,你侵犯我的個人隐私,你…你還故意傷害,你完了…你完了!!”
顧宥庭沒放手,隻開口說道:“房間裡的東西交給我,我不跟你們計較。要是不交,我就自己去拿,但本王就沒這麼好脾氣不計較了。”
“我操你大爺……”
唐嘉禾覺得聽得刺耳,心裡沒來由地不爽。咬着嘴唇考慮到顧宥庭好歹也算救過他,深吸一口氣,甩手打開房門,三兩步走到對峙的兩方跟前:“就你那熊樣,想操誰大爺呢?”
一時間,他再度成為衆人眼中的焦點。
周婧恩瞠目:“嘉禾…他就這麼…沖出去了?”
杜程斐扒在門邊,占據了唐嘉禾原來的位置,此刻由衷歎了一聲:“可以啊,勇者……”
黎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杜程斐:“可以什麼呀可以!”
池遠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齊信然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就他這種性格,遲早得出事兒。”
就好像是為了印證齊信然這話一樣,平頭大哥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唬地蒙了一瞬,很快又反應過來:“我操,你他媽的又是哪跑出來的小崽子,關你屁事,沒教養的狗東西!”
說罷,擡起拳頭就要揮向唐嘉禾。
身後的那群人看傻了,齊信然冷哼一聲:“我就說吧…”
這胖平頭身手竟然出乎意料得靈活,出拳迅速,利落淩厲,分秒之間已經到了唐嘉禾面前。唐嘉禾反應不慢,擡腳便向對方小腿上用力一踹,同時閉上眼睛偏頭躲開攻勢——
拳風在耳邊打了個旋,緊接着他聽到一聲痛呼,那拳頭劃了個優美的弧度,招呼到了小平頭自己的臉上。
胖平頭被他自己揍得懵了一瞬,小腿冷不妨又被唐嘉禾踹了一腳,疼得龇牙咧嘴,半晌說不出話。
顧宥庭輕輕歎了口氣,涼嗖嗖地說了句:“豬腦子,怎麼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