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花,一年生草本,纏繞寄生。莖纖細、黃色,無葉。随處生有吸盤附在寄主上[ 百度百科]。
午夜影院,觀衆席上隻有鸢這一位觀衆。
黑暗中菟絲花絲絲纏繞的線狀藤蔓撕破鸢的皮膚,從她血肉裡綻放出花來。
——
午夜,電影院裡正在重映一部之前的老電影,真的是部很老的電影,當時這部電影的出品公司還沒有申請破産。
影院裡隻有林隐一人。
在影片開始前的五分鐘,一個叫鸢的女人也進來了。
鸢坐到了林隐旁邊的座位。
“您也喜歡這部電影嗎?”鸢臉上露出點笑,可即便是笑也掩蓋不住鸢一臉的疲憊,濃厚的黑眼圈,幹癟的兩腮,毫無血色的嘴唇。
即使女人一臉疲憊之色,也難掩她姣好的容貌,隻是肩膀上有絲絲的藤蔓纏繞着她,正在吸食她的血肉,藤蔓上的花開始從血肉裡綻開。
她沒在意林隐的反應,說到電影語氣開始亢奮起來,蒼白的臉色上開始有了點血色:“我太羨慕她們,最後她們開車沖向懸崖的那段真的太震撼了,從此就自由了,如果可以沖出去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隻要出去了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您說是不是呢。”
但說到這鸢語氣弱了下去,“可我始終沒有這個勇氣…抱歉我是不是話太多打擾到您了?”
林隐把爆米花送給鸢吃,還把無糖可樂分給了她一杯:“不會,我很喜歡别人和我讨論劇情。”
“謝謝。”聽到林隐喜歡和她讨論劇情鸢的眼裡又開始有了光亮,“真的嗎?太好了,那些人都不會聽我說,都隻會讓我聽話,本來我也想買爆米花和可樂可是手裡拿着這麼多東西票老是掉...”
那些人是誰?
鸢沒有說。
“啪”随着清脆的的聲響,放映廳的燈被關掉,四周開始徹底黑暗,光亮聚集在熒幕上,巨大的屏幕開始放映影片。
可是剛開始放了影片電影就卡住了畫面一動不動,鸢疑惑道:“怎麼回事,電影卡住了?”
鸢的聲音剛落,電影上的影像成了走馬燈,彩色變成了黑白,影像快速轉動,“咔嚓”一聲,像是被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屏幕上的女人變成了鸢。
鸢在一扇簾子前。
簾子後傳來一道大約五六十歲女人的聲音,旁似乎還有個男人的身影,聽起來也同樣年邁,語氣卻很尖酸刻薄,那一男一女在不停地自說自話。
“鸢,你是姐姐讓着點弟弟怎麼了,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懂事!”
“你是姐姐,他還小還是個男生怎麼能進廚房做這些活?”
“你弟弟買房子還差一點錢,你這個當姐姐的也應該幫襯着弟弟…”
“你趕緊嫁出去,彩禮錢我要留着給你弟弟娶媳婦...”
“...”
簾子前的鸢痛苦的捂住耳朵,她崩潰的蹲下将自己縮成一團,“爸,媽...能不能聽我說...我也是你們的孩子...如果這樣為什麼還要生下我呢?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弟弟嗎?”
簾子後的一男一女不耐煩地打斷了鸢的話,“那你到底願不願意幫你弟弟,他可是你親弟弟啊,真是個白眼狼生你就是賠錢貨!”
這時電影屏幕一黑,“啊——!”
一聲慘叫過後,黑掉的屏幕再次亮起來。
簾子上滿是被飛濺的鮮血,簾子前的鸢也不見了,簾子後是兩具渾身是血的屍體。
兇手是誰?
簾子後面死的人是誰?
随着簾子拉開,露出來鸢。
鸢尖叫着,沾滿血的刀在她手上,鋒利的刀面上反射出鸢詭異的笑。
鸢想甩開拿刀子,可刀像是粘在她手上怎麼都甩不開…
...
“啪嗒”影院的燈像是壞了一閃一閃,鸢大驚失色,可是再擡頭看時,電影屏幕上就在正常的放着她想看的那部電影。
熒幕上沒有自己,沒有父母。
可鸢依舊不安,像是心底掩藏最深的秘密被人發現,鸢急忙起身就要走。
林隐問她:“不繼續看了嗎?我還想和你讨論一下劇情呢。”
鸢神色慌張,根本不敢看林隐一眼,這時恰逢鸢的手機來了電話,來電顯示“家”,鸢攥着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導緻發白失了血色。
“抱歉,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必須要回去一趟...”
林隐失望的看着爆米花,“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電影正到精彩的地方。”
因為林隐看起來是真的很想和她讨論這部電影,鸢眼神有點猶豫,可下垂的視線瞥見自己手上有血,她趕緊将手藏到身後,鸢再也不多作停留像是後面有惡鬼追似的跑了,甚至因為跑得太快沒注意把爆米花也給打翻在地。
看着鸢瘦弱的背影遠去,林隐神色逐漸沉重。
…
午夜,電影院裡正在重映一部之前的老電影,真的是部很老的電影,當時這部電影的出品公司還沒有申請破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