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的鋼琴從購置以來就一直被當做花架子擺在那裡,隻有到了元旦晚會這樣的年度慶典才會仔細檢修。而平時保養就被疏忽了,雖然表面擦拭得漂亮,但是因為不常使用,走音了也無人在意。
他們掀開擋灰布,支好鋼琴蓋。琴凳落了灰,用抹布擦到能坐人,就準備練習了。
謝擎雲彈琴時的身姿很端正,他的手指在琴鍵上随心而動的時候就像是在起舞。
黑白琴鍵單調而克制,卻從不會錯失演奏者任何一種心迹。
不得不承認,謝擎雲仿佛是天生愉悅眼球的存在,就像是另一種型号的魅魔。
哪怕抛開富家少爺的身份,為他傾心的人也一定不會少。
管理員隻為他們打開了舞台上的一小束光,除了這片小小的亮白的角落,底下空蕩蕩的觀衆席面對着他們,在黑暗裡靜默。
歌曲的旋律在四手聯彈中時而向左時而向右。他們沒有看向對方,任由音符裹挾彼此默契地碰撞。
江璩忍不住小聲地哼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這一刻世界就安靜得隻剩下他們。
直到唯一的觀衆掐着點出現,管理員拿出手機,說想要錄制一首小星星送給自己快要過生日的孩子。
謝擎雲應承的事,彈起來也毫不含糊,還附送了生日歌。末了江璩很給面子地歡呼給小壽星送祝福。這次的練習就愉快地落下了句号。
出了大禮堂,江璩的唇角還一直翹着,心情很好的模樣。
謝擎雲說:“這下沒那麼緊張了吧。”
江璩大力地點點頭。“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人送生日祝福呢。對了,謝擎雲,你還沒給鋼琴調音呢。”
謝擎雲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繞了回去。
“沒帶工具,”謝擎雲有他的小算盤,“等我們班錄視頻的時候再調。”
江璩一臉驚訝地看着他,看不出來謝擎雲一本正經的模樣下,肚子裡還窩着壞水呢。
他一副洞破對方小心思的模樣,揶揄地笑笑。兩人像是一起背着人做了壞事,氣氛更融洽了。
他們兩個不上體育課的比别人還要晚回教室,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韓沖和朋友打完球回來,見到林又橼就問:“江璩最近體育課都沒到操場,是自己在排練班歌嗎?”
他們班和隔壁班組織了一場籃球友誼賽,韓沖攻勢很猛,搶斷投籃就沒停過,上下場高光不斷,惹得一群女生看到他打比賽就尖叫。
林又橼說:“大概是吧。”
“我看你們還拉上了謝擎雲,怎麼不帶我一個?”
“沒聽說你會什麼樂器啊,你要獨唱嗎?”
韓沖快走兩步表演了一個無實物投籃:“我表演Bbox!”帥哥秒變2B。
林又橼無語:“……”
打籃球的男生很帥,如果打完籃球的男生汗味沒那麼大,那就簡直是完美生物了。
打赢隔壁班的籃球boy們一回來就嚷嚷開空調,被熏到的同學則強烈要求把風扇開足馬力,先把味兒散了才能關門窗開空調。
“要是每個男生都像江璩那樣出汗也是香香的就好了。”女生揮着扇子扇走味道,一邊感歎。
“謝擎雲也是,一看就是整潔幹淨的那一類。”
“跟你們偷偷說件事,”一個女生神神秘秘地用手掌遮住臉,對自己的小夥伴透露自己的小秘密。
大家從她飛舞的眉眼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于是湊過來準備蹭瓜吃。
“我聞到了,江璩和謝擎雲的校服,是同一種洗衣液的味道。”這位女生是江璩他倆的鄰座,對氣味也很敏感。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吃驚,也有不同的看法。
“也許是同款呢?”
那位女生斬釘截鐵:“絕對不是巧合!信我,他們倆的味道絕對不一樣!江璩用的洗衣液是常見款,謝擎雲用的是另一種很淺的香氛味的,并且班上沒有同款。這都沒什麼。最重要的是——”
大家拉長了耳朵。
“——謝擎雲病假回來後,他的校服和江璩一個味兒。現在這兩天,是江璩跟他一個味了!”
另一個女生作證,“江璩這幾天中午單車都放在學校,自己跟謝擎雲的車。他倆指定有那什麼……”
連雲薇為他們辯解:“不是啦,謝擎雲教江璩練鋼琴去了,大家也知道我們報了小組表演。”
“哦~練琴練到校服都一個味了。”
還有資深吃瓜群衆抛出了更有力的論據:“還有誰記得江璩的校服在某班班花的告白現場抛了出去。”
“啧,說得跟抛繡球似的。”看似一臉嫌棄,分明就是吃瓜吃得眉飛色舞!
“已知江璩和衡嘉陽互換了校服,江璩身上大了一号的校服現在跟謝擎雲一個碼數一個味,求證江璩現在的校服到底是誰的?”
連雲薇:“???”
接着就有人一錘定音:“不用說了,真相自在人心!”
然後又是什麼alpha啊omega,什麼易感期互相标記的暴論。
沒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