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文還在一二類文之間掙紮呢。”
“遊戲代打。”
“消消樂可以嗎?”
“……刷碗或者發傳單,你選一個吧。”
江璩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學生,家庭突然遭逢經濟變故,沮喪的模樣落在他這副稚氣尚存的姣好面容上,總讓人不免心生憐惜。
“要不我還是讓招财上網賣藝吧。”奮鬥到最後,難道還是要電子站街嗎?
沉默了一會兒,衡嘉陽說:“年底的藝術節每個班都可以在校内擺攤售賣,你可以考慮一下。”
“謝謝你一本正經的建議,我以為你會讓我代寫作業什麼的。”
衡嘉陽頓了頓,說:“你沒有這個實力。”這甚至是陳述而不是反問,紮心了。
杜明把江璩的事情鬧得全校皆知,這幾天江璩走到哪都會引起圍觀。江璩骨子裡的那點叛逆也起來了,時不時就當衆演一把凄凄慘慘的小可憐,演到被整個辦公室的老師把他單獨留下來作心理輔導。
放學還在改作業的老師們一遍安慰他一遍加班,江璩反過來開導老師們的同時又一邊幫着語文老師改作業。
最後這群苦逼的師生一起快加了大半個小時的班才散了。
因為這件事,
江璩下樓,意外地看見了謝擎雲,他單手插兜的背影依舊如此帥氣迷人。他竟然在等自己。
“一起去食堂嗎?”
“诶??”
“哐——”一大勺肉菜沉甸甸地堆上餐盤,失衡的一角還往下墜了一墜。“同學,夠不夠吃?還要哪個菜?”
打飯阿姨的動作急躁而不失利落,透明玻璃後的嗓門沙啞中透着狂放。
謝擎雲臉上帶着失策的尴尬,再點下一份菜的時候交代份量要少一些,奈何招架不住阿姨太熱情。
“謝少爺居然來食堂和我們搶飯吃?他家是不是要破産了?”食堂裡的學生還是頭一回看見謝擎雲踏入食堂。
“你飯卡餘額有四位數嗎就貸款人家破産。”
“……”
謝擎雲打完飯,正準備給自己和江璩挑個幹淨的地方,江璩已經站在一桌人旁邊招呼他落座:“謝擎雲,林又橼他們給我們留位置了。”
謝擎雲隻好走過來,江璩知道他不喜歡和别人湊一起,自己挨着方思源,把最外面的位置留給他。桌子和長凳位置有限,七八個人互相擠擠才勉強坐下。
坐定後,别的同學調侃了一句“還是頭一回看到謝擎雲來食堂吃飯。”
林又橼說:“還不是杜明那個家夥沒事找事,我看誰敢當着我們的面找江璩的茬。”
林又橼他們事先說好跟江璩約飯的,謝擎雲可沒反駁。
一起拼桌的同學就很好奇:“謝擎雲,你也是來加入守護江璩小飯桌隊列的嗎?”高冷帥哥也有這麼樸素的正義感嗎?
江璩用眼神瞅他,一臉期待,難道他特意留下來,就是為了陪自己吃飯?
謝擎雲說:“反正錢存在飯卡又不會漲利息。”
大家齊聲發出“哇噢”的聲音。
謝擎雲若無其事地吃着飯,吃了沒幾口,湊過來要分一些給江璩。江璩不吃的菜,他也很自然地夾到了自己盤裡。
江璩忍不住暗笑,被謝擎雲敏銳地捕捉到并投來疑惑的眼神。他才不會說,大少爺企圖藏起少男心事的樣子有一點裝。
上次被他抛下自己先走的失落回溫了。
方思源看了直歎氣:“怎麼沒人來守護守護我。”
說起來不得不同情一波方思源,因為外出就餐,在飯桌被無良商家偷襲,導緻考場失守。他家裡很想讓方思源沖進末位淘汰的實驗班,因為段考拉肚子,總分失利影響到期末評定,他父母這個願望要暫時落空了。
方思源苦中作樂,苟延殘喘一會兒,還讓大家避雷那家餐館。
考試過後,各班特别冒尖的優等生大多都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了,詢問是否有意願進入實驗班。也有一些卷王是主動去找班主任商量的,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傳聞就已經滿天飛了。
林又橼也被班主任找過,不過實驗班培養競賽生的學習方式機動性太強,她還是更習慣常規賽道,就拒絕了。
有人問:“這次謝擎雲考得很好啊,怎麼班主任好像沒找你?”
像謝擎雲這樣總分高原、理科高峰的尖子生,沒道理不被注意到。開學剛分班的時候,還有家長為了争更優秀的班級師資,找到學校要求把自家孩子指定調到哪個班上。
“要是我走了,江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