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酒店房間,陽光從陽台灑進來,明晃晃的,照得江牧野睜不開眼,床單上還有使用過的痕迹,被子上也帶着清冷香味。
也不知道李琀那家夥到底噴什麼香水還是帶什麼香薰了,還怪好聞的,江牧野有心抱着被子嗅一嗅,又覺得這行為仿佛、可能、疑似有那麼點兒猥瑣?
猶豫幾秒,江牧野掀開被子下了床。
估計是受女鬼入夢的影響,江牧野回籠覺比預計睡得久了一些,期間栗梓發來條微信,說驿站開業了他得回去幫忙,吃的喝的都在廚房裡,江牧野他們有需要随時跟他講。
看看時間,差不多也到了中午,江牧野去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面。
填飽肚子,他百無聊賴回李琀房間刷手機,刷着刷着,眼皮開始打架。
意識到自己即将睡着,江牧野心裡咯噔一聲,可惜還是晚了,再次睜開眼,眼前又是那片灰蒙蒙的迷霧。
迷霧裡,紅色裙擺伴随着銅鈴般的笑聲二次登場。
“怎麼還沒完了?”江牧野無語,但沒凝噎。
他本來想着等李琀回來,跟李琀說說鬼入夢的事兒,再順便問問這事兒要怎麼解決,誰承想還沒等到李琀,他就這麼稀裡糊塗又睡着了。
都說一回事二回熟,這次面對鬼新娘江牧野幹脆話也不套了,就這麼翻着白眼默默等,等到鬼新娘終于伸手掐脖子,他奮起一腳,緊接着搶鳳冠,砸鬼,等醒一氣呵成。
這次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江牧野起床視察了一圈,酒店裡空蕩蕩的,廚房裡的東西也沒有動過的痕迹,看來李琀他們沒回來過。
作為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江牧野并不清楚捉鬼流程,但想來跟打獵應該也差不多。
先找到蹤迹分清品種,然後拿出武器各顯神通。
至于結果麼,應該也跟打獵類似,要麼打中了、獵物傷了死了,要麼沒打中、獵物跑了,當然,除這兩個結果之外,打獵也會存在極少數的特殊情況,比如說分辨錯了品種把獅子看成兔子,或者武器臨時出現問題,以至打獵者沒能狩獵成功,反而把自己賠進去。
不過李琀那麼厲害,又有那兩個聽起來也挺厲害的一起,應該不存在第三種情況。
江牧野耐着性子又等了一會兒,大門傳出聲響。他趕緊迎出去,沒想到回來的不是李琀他們,而是栗梓。
看見江牧野,栗梓笑着打招呼:“我在附近跑完業務,順路回來拉點兒東西,剛好再問問你們還需要什麼不?菜啊肉啊那些?”
江牧野挺想說菜啊肉啊冰櫃裡都有,對比這些,他更想要個廚師,不用米其林,更不用幾星,隻要有街邊小攤的炒面技能他就滿足了。
可惜他這會兒沒在江家,連會炒面的廚師都不配擁有,隻能自力更生煮素面。
“不用,我繼續吃面就行。”江牧野說。
不知道是看懂了江牧野的悲傷,還是跑業務跑餓了,栗梓笑笑,撸胳膊挽袖子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端出來三菜一湯:“一起吃點兒?”
吃着新鮮出鍋的飯菜,江牧野整個人都開心起來,吃飽喝足,他自告奮勇幫栗梓搬東西。
栗梓也沒推脫,帶着江牧野回了老宅。
栗梓家的老宅确實和他說的一樣有年代感,推門走進去,江牧野甚至産生了類似穿越的錯覺,好在房子裡有電,也有不少現代化産品——例如每扇門上都貼着的不知道什麼符,一樣的黃底紅字,一樣的筆鋒走勢,印刷品屬性明顯,特别是其中有張還印歪了,隐約有點兒重影。
栗梓順着江牧野目光看過去,解釋:“這是我們鎮上的風俗,别的地方過年貼福字,我們貼這個。”
“這符有什麼寓意嗎?”江牧野問。
“大概就是驅鬼鎮邪保平安?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栗梓想了想,從整理箱裡翻出本書,“鎮子風俗都記在栗元志裡,我這兩天收拾東西剛好找到一本,對了,你就是來考察民俗的吧?我留着也沒什麼用,送你了。”
估計攢局者雇傭栗梓當地接時沒提鬼鬼神神的事兒,隻說有人對栗元古鎮有興趣,想趁着改造前實地研究幾天,栗梓便自行把他們當成了民俗學家。
“那謝了啊。”江牧野沒解釋,笑着接過書。
這是本挺厚的書,書皮上帶着破損和污漬,書頁也已經泛黃。
江牧野對研究風土人情沒太大興趣,隻是看着這個符,他突然想到了夢裡的嫁衣鬼。本地鬼理論上應該怕本地符,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他決定等會兒一邊等李琀一邊看書,難說李琀還沒回來,他就先從書上發現對付嫁衣鬼的方法了呢。
抱着這個信念,江牧野送走栗梓後,窩進沙發苦讀,硬生生讀到天都黑了也沒讀幾頁——真不是江牧野不努力,要怪就怪栗元志它是用的文言文,還滿篇通假字,但凡它用個英語法語俄羅斯語的,江牧野都有信心一口氣讀完。
實在讀不動了,江牧野隻好摸出手機找周汀溪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