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跟着坐到了柳長林對面,又忍不住撓頭。
還能有什麼事……
他回家伺候完貓祖宗,總覺得心神不甯。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找柳長林再多問幾句,結果一到這就發現診所大門緊閉。按理說那會還是營業時間,柳長林輕易不會出這個門。蕭毅試着打了幾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他當下便慌了神,生怕柳長林又跑去單打獨鬥。坐在門口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便大着膽子去對面小區尋了一圈。所幸雖是沒找到柳長林,但也沒聽到什麼異常響動,這才又折返回來。在門口等了半晌,電話打了無數個,突然想起還有長夏這回事,趕緊把柳長林聯系不上這事跟她說了。沒成想她倒半點不慌,直接開了視頻一通現場指導,他總算順利進了門。
誰知道柳長林哪都沒去,隻是睡得不省人事。估摸着他是太累了,蕭毅也不敢叫他,思前想後還是在這守着安心。因此他索性把貓帶了過來,窩在客廳沙發湊合了兩宿。
“唉,也沒啥事。就是心裡不踏實。”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蕭毅突覺有些尴尬,隻得讪笑了兩聲。柳長林似乎用不着他操心……
柳長林冷哼一聲,倒也沒多說什麼。蕭毅這才松了口氣。
“長林,那個,呃……東西我們真的不管了嗎?”要真像長林說的假裝看不見就沒事也就罷了,萬一哪天她跑出來了咋弄!再說了那個房子要誰買了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還“我們”……這小子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要不你試試?”柳長林盯着他似笑非笑。果然蕭毅一聽這話腦袋直接搖出了殘影。
有句俗話叫做: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蕭毅思前想後,覺得柳長林當時會出現在那裡絕不簡單。以他的個性多半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去管人家的閑事?
這裡頭肯定有貓膩!
他忽然憶起不久前柳長林大半夜莫名其妙跑去醫院探病那事。當時他沒敢多問,這會細想指不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蕭毅把凳子挪了過來,硬是擠在柳長林身側,又跟做賊似的前後左右偷瞄了一圈,連貓都團在沙發上睡了。他這才湊了上去,壓低聲音說道:“長林,你跟這事肯定有關系對不對!”
有病!柳長林直翻白眼。這家裡攏共兩個活人,也不知道他神神叨叨地在防誰!
“反正跟你沒關系!”蕭毅半個身子還貼在他身上,溫熱的吐息在他頸側若有似無,柳長林直覺脖子有些癢,倏地站起身,“你要不嫌命長就别多管閑事!”
這事很反常……好似不像目前所了解的這麼簡單!白葳葳隻是一面之辭難辨真假,何況其中還有不少她自己的揣測……那東西怨念很深,他一人應付都稍顯吃力,再加個拖後腿的,想全身而退就更難了!
“那不行!”蕭毅也跟着站了起來,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單打獨鬥?要我說多個人多個照應……”
“嗤!”柳長林笑出了聲,一雙眼盛着盈盈笑意斜睨他,“你照應誰?”
“呃……”
好吧,是他不自量力了。蕭毅臉色不由得黯了黯。
這什麼表情!狗嗎?!柳長林扭頭不去看蕭毅大受打擊的眼神。裝什麼可憐!難道他說錯了?要是用蠻力就能解決,這破事何至于如此棘手……
木魚響過三下,緊接着傳來頌缽悠遠綿長的敲擊聲。
叮……
這一次蕭毅明顯感受到時空波動穿過身體,好似水波一般蕩漾開來。樓梯間内的感應燈伴随着輕微的電流聲忽明忽滅。他不由自主緊緊抓住柳長林纖瘦的手臂。
柳長林翻了個白眼,猛地甩開他的手,徑自走了上去。
“拿去戴好!”
紅光微閃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蕭毅下意識伸手接住。
這是……吊墜?
一支冰透純淨瑪瑙石雕琢的倒錐形小瓶,裡頭似乎包裹着黏稠的暗紅色液體,随着些微晃動挂在壁上緩緩滑落。
該不會是……血……吧……
蕭毅咽了咽口水,正欲開口詢問,卻瞧見柳長林眼中已有些許不耐煩,趕緊把墜子挂到胸前,三兩步趕了上去,緊跟在他身後。
柳長林握住門把手,兩人對視一眼。蕭毅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咔。
一聲輕響,樓道門應聲而開。
“走吧。”
柳長林率先走了進去,蕭毅緊随其後。踏進六樓的瞬間,門在他倆身後砰地阖上了!
又,又來了……
蕭毅吓得一個激靈,慌忙貼着柳長林,雙手下意識拽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趨。
柳長林隻覺得越走越沉重,沒幾步路已經步履維艱。
“手拿開!”
他轉頭警告似的瞪了蕭毅一眼。蕭毅這才悻悻然松開手。
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