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蕭毅剛才魂都快吓沒了，這會兒發現柳長林就在身後，頓時安心了不少。

“咳……别管那顆頭了！讓你背淨心神咒，你都背哪去了？！這裡肯定還有别的出口。你别亂動，給我安分點在這背咒！我去找。”

“啊？哦……”蕭毅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努力回憶那幾句咒訣。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呃……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快！”少女急切地呼喚響起，若有似無，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

“快來這裡！”

哪裡？誰？蕭毅睜開眼睛，在濃煙中來回巡視，可他什麼也沒發現，除了不遠處那顆人頭。

“你看好了沒有！”女孩嗔怪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能自己走了嗎！”

“……别休息了！”

那個聲音還在自顧自說着，蕭毅越聽越覺得耳熟，突然靈光一現。

夢！沒錯，是那個夢！夢裡有個穿着高中制服的小姑娘帶他逃出了火場！

“我知道了！”他趕忙爬起身大聲呼喊柳長林，“咳咳！長林！你在哪！咳！我找到出口了！”

蕭毅循着記憶中的場景向前摸索，牆面被火燎過，牆紙已被燒熔斑駁，隐約露出一道門縫。

“就是這個！”蕭毅興奮地喊叫起來，“長林，快過來！咳，咳咳……我找到了！”

夢裡那道門！

他迫切地想要推開門，卻被柳長林及時拉住。

“别亂碰！”

柳長林示意蕭毅退後，他則上前輕輕一推門。

“乖寶貝，你要安靜點。一會兒我來吓吓他。”

身着白裙的女人在門外悄悄布置着精心準備的小驚喜。她拿出早就藏好的緞帶，系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似乎又覺得不太滿意，不時地調整着角度。

“長林？”

蕭毅推了推他，眼前的景象一瞬淡去。

“走！”

火勢已越發猛烈，柳長林一腳跨進門後的房間，心頭突地一震……身後烈焰炙烤，濃煙彌漫，灼熱的空氣扭曲變幻，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遠去。

凄冷的月光透過紗簾灑下朦胧的光點，一陣夜風将白紗輕輕撩起，悄無聲息。

滿月。

又是滿月。

“天怎麼黑了？”蕭毅後腳跟了進來，變覺眼前一黑，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他扭頭想要關門，卻發現那一頭大火還在自顧自蔓延，黑煙滾滾，火光沖天，可這頭卻一片死寂。門的兩邊一明一暗，光怪陸離，毛骨悚然……

“這是兩個空間。”

柳長林突然有所發現，他快步走到窗邊撩開紗簾，一張堆滿玩具的嬰兒床悄然擺在窗下，被月色包裹。風一吹，床頭挂着的床鈴便晃晃悠悠旋轉起來，夾雜着時斷時續的發條音樂。叮叮當當，簡單機械的重複着幾個音節。

“不對吧……”這詭異的音調聽得蕭毅寒毛直豎，他猛撓着頭，“我記得白葳葳說她表姐剛懷孕，怎麼已經生了？鬼也生孩子嗎？”

柳長林也隐隐覺得不太對勁，但現在最要緊的是先離開這兒。

“出去再說！這裡不安全。”

要知道他們目前還身處幻境，那東西随時都會再出現，它極有可能就躲在某處伺機而動……

借着月光兩人在屋裡大緻摸索了一圈。

“這應該就是隔壁那間屋子，他們把兩套房打通了改成一戶，估計是想進出方便，又想保持客廳牆面的整體性，索性做了個暗門。”這種裝修倒挺常見的，适用于很多卧室門開在客廳的戶型。柳長林站在窗邊向下觀望，果然是熟悉的街景。不過時空錯位罷了……

他試着擰了擰把手，意料之中紋絲未動。

“小心點。”柳長林輕聲提醒。看樣子它還不想讓他們離開。

蕭毅跟在他後頭亦步亦趨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神經緊繃東張西望。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被吓得一個激靈，硬生生貼在他背後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人高馬大的，膽子倒比耗子還小。緊貼的後背傳遞着蕭毅的體溫，熱乎乎的，還有一部分他身體的重量。柳長林嗤地輕笑出聲。在靜谧的暗夜裡格外清晰。

“你笑我。”

雖然看不見蕭毅的臉，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帶着些許哀怨。柳長林不自覺嘴角上揚。

“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