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電瓶車充電,從來都是頭等大事。
宿來踏出村委會辦公室的人字拖又縮了回來,他扭過頭,看向正準備打開保溫杯喝茶的工作人員。
一向沉穩的工作人員手抖了抖,茶水差點濺了出來。
“還有問題嗎?”工作人員面露警惕。
宿來:“可以借一下充電插座不?”
工作人員:“不可以,公共财物禁止私自使用。”
“哦,”宿來面無表情背誦:“春風社區和諧準則第二條:鄰裡間應該和睦,請不要當面拒絕鄰裡的(任何)要求。”
“我是你鄰裡。”
工作人員理直氣壯強調說:“這是針對外來人的準則。”
“我是本地人。”
宿來:“行吧。”
還是不要為難工作人員了。
想了想,他打開跑腿app後台,上一個單子超時已久,他指了指上邊的取件地址問:“你知道這戶怎麼去嗎?”
工作人員疑惑搖頭:“我們春風社區沒有這一戶。”
可他就是根據導航找過來的,怎麼回事?
難道下單的家夥是故意的?想把他引入這場詭異的遊戲?
既然如此,怎麼不順手幫他把系統給搖醒?
白白浪費了大好的賺錢機會,甚至連跑腿的錢都打水漂。
太虧了。
如此想着,宿來試着發動小電摩:“應該還夠回家。”
柏柯跟随肌肉記憶坐了上來,很自覺地抱着外賣箱:“來哥,你回家那我怎麼辦?”
宿來:“你可以現在下車。”
柏柯立刻搖頭:“…不了不了,我還是跟着你。”
他覺得手持帕金森和精神病劇本,老老實實抱着高玩大腿的人設挺好的。
而且仔細一想,既然都是要刷原住民的親密度換取生存時長,那刷王春英和王叔的會更容易。
雖然是重組家庭,但到底還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猜大佬也是這般算計的。
“早上出門這麼急,你居然記得把玩偶挂上了。”後座的柏柯注意到懸挂車頭的貓玩偶,輕輕“咦”了聲。
他記得,昨晚這個黑貓玩偶被宿來綁在凳子上了。
當時覺得莫名其妙,所以印象深刻。
宿來:“有了它,我才是王小四。”
他用餘光看了眼搖搖晃晃的黑貓玩偶,昨晚夢境留下來的熟悉感和詭異感揮之不去。
自己莫名其妙深陷遊戲,會不會和「小常」有關?
那個不存在的取件地址,又和這場詭異遊戲有什麼關系?自己要如何離開這裡?
這些都需要親自去找答案。
雖然雲裡霧裡,但宿來享受其中,如果能再多賺點錢就完美了。
柏柯:“來哥,你覺得北謠提供的偷窺者信息可信嗎?”
他現在已經可以在「來哥」和「表弟」的稱呼間切換自如了。
宿來想了想:“證據确鑿,那房東是猥瑣偷窺男沒錯。”
“但是不是正确答案,就不好說了。”
柏柯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宿來:“村委會不願意公開答案評判标準,也沒有強調舉報偷窺者時要提供充足證據,不大對勁。”
柏柯恍然,頓覺脊背發寒:“所以到底誰說了算…”
宿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從柏柯給出的信息來看,玩家的生存時長需要用居民親密度兌換,舉報窺視者會不會導緻原住民親密度下降,誰也說不準。
而且村委會隻提到了讓玩家找出窺視者,但窺視者會被如何處置,工作人員隻字未提。
工作人員敷衍了事的态度背後,說不定另有隐情?
……
這邊,沒走遠的齊家姐弟看向嗡嗡走遠的電摩,外賣箱上「速來跑腿」四個字非常有存在感。
“工作人員剛才提了一嘴:這次的外來人有點多,”齊幕點了支煙,望着電摩開走的方向若有所思,“阿茂,你怎麼看?”
看似工作人員随口說的一句話,卻讓齊幕很在意。
齊茂:“确實多了兩個人。”
“昨晚有十位玩家進入詭異空間,我收集了公告欄裡所有租房信息,隻有八間待租房。”
齊幕揚眉:“所以,按照副本原先的設定,第一晚會有兩名玩家租不到房,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就像昨晚《春風實時播報》裡的西裝男一樣,如果沒租到房,在七點後玩家的精神值會迅速下降,變得狂躁且具備攻擊性。
無法完成生存任務的玩家隻有一個下場:被社區強制“收容”,最後變成一張平靜的遺像。
齊茂:“但昨晚因為沒租到房而被污染的玩家,隻有西裝男一個人,不是預計的兩人。”
“所以工作人員才說,今天出現在村委會的人有點多。”
存活的人變多了。
出現這樣的結果,要麼是齊茂漏數了一間待出租房,要麼是某個玩家破解了租房之外的辦法。
不需要租房也能在最短時間内成為城中村居民……
齊幕:“那個‘例外’就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王小二吧?”
齊茂點頭:“在短時間内成為原住民的親戚,這樣确實劍走偏鋒完成了生存任務。”
“但如果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不直接先人一步租房呢?常規走法省事又安全。”
齊幕:“說不定王小二開啟了隐藏劇情支線,不僅以此拿到了居民身份,似乎還和非玩家王小四關系密切,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