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認為那人字拖npc可信嗎?”齊茂問道。
齊幕聳聳肩:“可不可信還不好說,但長得這麼好看,人也有趣,我很滿意。”
齊茂無奈笑了:“他的言行和舉止,已經超出我對npc的理解範疇了,我不知道是該擔心,還是該更擔心。”
齊幕:“阿茂,放松點。”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集體支線任務是個坑,”她分析說,“工作人員在答案的描述上非常模糊,并沒有告訴我們城中村發生的偷窺事件有哪些,這是不是意味着有不同的窺視者?”
齊茂點頭:“而且窺視者的含義是什麼?什麼程度才算作是偷窺?所謂的懲罰機制也是不清不楚的。”
“我們甚至不清楚被舉報的偷窺者會有怎樣的懲罰,如果懲罰力度不夠,被舉報者會對舉報他的外來人做什麼?”齊幕語速飛快地分析。
“測試規則的任務,就讓那群躍躍欲試的新人替我們完成好了,”齊茂若有所思,“還有一點是我最疑惑的。”
“身為npc的王小四,為什麼這麼積極,今天一直在幫我們怼工作人員。”
齊幕:“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npc王小四就是這樣的人設。”
“不過他假扮玩家混入任務裡,究竟是何企圖,就很難以捉摸了。”
齊茂抿了抿唇:“姐,你很期待吧。”
“一成不變多無聊啊,我喜歡變數,你知道的。”齊幕笑。
齊茂:“你不會想刷王小四的親密度吧?”
齊幕搖頭:“這家夥不好對付,大概率屬于軟硬不吃不近女色的類型,不會吃我這套,這點我還是心裡有數的。”
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
……
宿來打了個噴嚏。
在靜悄悄的巷子裡,他的噴嚏聲把柏柯吓了一跳。
“怎麼這麼安靜,大早上怪滲人的…”抱着外賣箱的柏柯嘀咕了一句。
太安靜了,電瓶車碾過石子的聲音顯得突兀。
夏日天光長,這會兒天已經大亮了。
但整條巷子昏沉沉的,歪斜擁擠的自建房擠走了日光。
電線杆爬滿黴斑和青苔,尋人啟事和疏通下水道的廣告被貼在一起,年深月久互相滲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詭異感在潮濕昏暗的天光裡持續發酵。
白天的死寂要比夜晚更滲人。
熟悉的日常在寂靜中逐漸失序,人們的感官和認知随之變得扭曲。
倒立的門神像遺照一樣褪成黑白色,和綠漆防盜門形成強烈的對比。
所有樓房都靜悄悄的,用窺視的姿态潛伏在日光的背面,保持靜默,伺機而動。
黑洞洞的窗戶和門房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窺視他們。
或者說,無數雙。
在巷子裡待久了,柏柯甚至覺得門神的唇角逐漸向下彎起,對路過此處的他露出倒錯的笑。
“阿彌陀佛,無意冒犯,阿彌陀佛…”
他試圖用念經抵消無處不在的恐懼。
詭異感有如實質落在身上,他知道眼前看到這些失序倒錯的場景,大概率是自己精神被污染的具象化。
而小電摩嗡嗡嗡駛向巷子深處,越開越慢。
甚至和人走路差不多速度。
“來哥,能不能開快點…”柏柯小心翼翼催促了一聲。
宿來騎着快沒電的電驢,不疾不徐:“能走得動就不錯了。”
“你下車我可以開更快。”
柏柯:“……”
他發現來哥一開口,無處不在的詭異感就散了大半,他也不抖了。
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就像有人一腳踩爆地上的氣球。
柏柯肩膀猛地一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車子猛地向前傾斜,他也在瞬間失去平衡,幾乎是下意識抱緊外賣箱。
幸好在他被甩出去之前,宿來已經穩住車身。
宿來:“爆胎了。”
柏柯抹了把汗:“規則九提到過:自建房隔音不好,不要因此對鄰居感到不滿,也請不要發出過大噪音,幹擾鄰居的日常生活。”
“來哥,你說剛才的爆胎聲算不算噪音…”柏柯有點擔心。
宿來埋頭檢修輪胎:“你現在應該擔心我們要推車走回去。”
“來搭把手。”
柏柯放下外賣箱的瞬間,突然感覺腳踝一涼。
有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他的腳,又濕又冷的觸感随之蔓延而上。
冰冷、濕滑、滴滴答答,像是從河裡撈出來的半腐肉塊,正軟爛地黏在他腳踝上。
柏柯的系統界面上,象征着精神值的藍條開始迅速掉落。
【精神值-1】
【精神值-1-1-1-1……】
如此劇烈的精神值掉落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請注意!目前您的精神值已經下降到60%!】
柏柯石化當場,渾身汗毛炸立。
救——!
宿來動作微頓,從癟掉的輪胎上擡起視線。
他越過柏柯顫抖的膝蓋,不耐煩地向後掃了眼——
“唷,碰瓷的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