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的頭發正被拉扯着,想要呼吸嘴鼻卻不知道灌入了什麼鹹苦的液體,他越是抵抗那些手越是用力。
慌亂之中,他聽到了一種奇怪卻能夠明白的語言:“别管他了,艾薩克雷的士兵就快要攻進來了!”
“可是閣下要我們……”
“你覺得納特·希勒還能活過今天嗎?”
“你說得對,不如讓這蟲渣被那些士兵慢慢折磨死。”
那聲音的主人一松手,席樂終于得了機會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本以為折磨到此結束,下一秒卻不知被從哪來的力道踹翻在地,人仰馬翻。
腦袋磕碰到地上的瞬間,劇烈的疼痛連帶着一些零碎的記憶撞碎了席樂原本的世界觀。
他穿書了,是加班猝死前看過的一本PO18萬人迷總攻蟲族小說。
現在的身份是伊塔國的三皇子,一個下場悲慘的炮灰。
原主生性殘暴,以折磨雌蟲為樂。
在和主角受“斯萊特·芬禮爾”的國家交戰時使用了一些下作手段,将其成功活捉後改造成了雌蟲進行淩虐羞辱。
書中詳細描寫了主角受這段生不如死的黑暗時光,哪怕席樂當時是跳着看的都覺得慘不忍睹,覺得作者是不是有什麼變态的惡趣味。
好在芬禮爾最後成功被救了出去,原主希勒也受到了比十倍百倍更加慘烈的折磨作為懲罰。
可是現在……
他成了命不久矣的炮灰——納特·希勒本人。
炮彈落地于窗外炸出火光。
席樂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後腦勺,手上居然沾滿了綠色的液體,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血。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作為飽讀各種設定的遊戲策劃,席樂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大概率回不去現實世界的事實。
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更沒有除了書中描述之外原主的記憶。
皇宮已經快被外面的敵軍攻破,自己身為體弱的雄蟲,根本不可能突破這重重包圍……
唯一的生機,便隻剩下了主角受——斯萊特·芬禮爾。
·
【他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那該死的希勒捅穿了自己的耳朵不說,還剜去了他的眼睛。如今,芬禮爾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無論是心跳還是呼吸,他隻能放任自己習慣在這沒有盡頭的黑暗裡……】
這是原書中芬禮爾在地牢裡尚為清醒時的描寫,其餘時間他都在被打入身體的雌蟲誘導劑所折磨。
在看書的時候席樂還無法理解,為什麼芬禮爾要逼迫自己習慣黑暗。
可是當他按照書中的描述趁亂尋找到關押着芬禮爾地牢并進去時,席樂的眼眶不自覺就濕潤了。
自己最喜歡的角色,意氣風發的雄子上将像菜市場裡的豬肉一樣,四肢被穿了好幾個洞用鐵鍊懸挂着。
這是一種從生理跟心理上對囚犯施虐的方式。
隻要芬禮爾的精神稍微松懈,鐵鍊就會在他手臂上的幾個洞裡來回穿梭,又痛又癢,讓人生不如死。
“身份認證成功。”
“歡迎回來,納特·希勒閣下。”
牢房一進去旁邊就是根長滿倒刺的黑色長鞭。
如果席樂沒有記錯的話,這就是芬禮爾的尾勾,原主那個變态将人家的尾勾砍下來不說,還把它做成了鞭子作為刑具。
芬禮爾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整個空間都充斥着濃厚的血腥味,主角受乍一看人不人鬼不鬼的,比地獄羅刹還要恐怖。
可是一想到原主未來的悲慘結局,席樂心一狠,開始直接上手解鎖鍊。
“你是誰?”
芬禮爾即使很虛弱,但還是下意識地反抗,“你在做什麼?”
平日裡希勒過來折磨時從來都是用器具鞭打或者懲罰,就連喂食也是用的注射。
自從被挂在這裡之後,芬禮爾就再也沒有接觸過任何活物。
可是現在,有一雙溫熱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幫他拆解開手上的桎梏。
“我,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意識到芬禮爾聽不見,席樂隻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夠配合一些。
“你是艾薩克雷的士兵?我軍已經取得勝利了?”
為了徹底打消芬禮爾的懷疑,席樂是用書中描寫的,艾薩克雷軍隊裡一種特殊的軍事暗号證明了自己的士兵身份。
得到他的徹底配合之後,席樂的解鎖工作輕松了許多。
好不容易就剩下最後的一個環節,房間内突然響起了“滴”的一聲,并且四周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噴射出來。
芬禮爾吸入兩口空氣後猛地推開了席樂:“快離開這裡!這是雌蟲的誘導劑!”
席樂猛地跌坐在地上,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前的芬禮爾已經開始大口呼吸。
他一隻手還在被鐵鍊高高懸挂着,隻能用另一隻手捂住口鼻。
可是這并沒有什麼用,芬禮爾意識逐漸模糊,身子也沒有力氣支撐。
在他即将倒下去的瞬間,席樂趕緊接住了他。
“你沒事吧?”
“是……雌蟲的發|情期”。
芬禮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那隻臭蟲已經成功改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