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邊請。”
再次進入地牢,席樂突然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你們……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不會是一言不合就要像之前那樣把他關起來吧?
嘗過了自由的風之後,席樂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忍受之前那樣的生活。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裡面陰暗潮濕,席樂這麼走兩步就覺得身上好像有蟲子在爬,一直在撓癢癢。
就在他還在斟酌要怎麼委婉地提出帶着光腦進去蹲監獄的想法時,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打破了席樂的幻想。
蟲族一直是好戰而暴力的種族。
席樂得以存活至今的資本,很大程度上源于他雄子的身份。
這種後知後覺的既視感,在他看到眼前被拷問的雌蟲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席樂下意識捂住了鼻子:“這不是那天在商場裡那個……”
沒錯,眼前這隻被拷在座椅上的雌蟲,就是那日在商城裝了炸彈差點把席樂一槍崩了的家夥。
安德魯用力敲了敲欄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見你們家三殿下嗎,我把他給帶來了。”
“喂,醒醒。”
旁邊負責看守的雌侍直接潑過去一碰冷水,原本跟死了一樣的雌蟲才慢慢地擡起頭來。
“看來……你被他們養的很好啊。”
雌蟲語氣熟稔,席樂害怕旁邊那幾個誤會,下意識就跟他們解釋:“我真的不認識他。”
雄子說完後随即轉頭,“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來殺我?”
安德魯哼了一聲,“我們也想知道,但是這家夥嘴巴嚴的很,牧羊圈都對他沒有效果。”
“我要和他單獨聊聊,說完以後我就會告訴你們想要的答案。”
“可以。”拍闆的是芬禮爾。
他們那麼快地撤走,就連席樂都能看出來不對勁了。
但雄子現在的立場十分堅定,就算是這裡真的隻剩下了他們兩隻蟲,席樂也隻是幹巴道:“你要和我聊什麼?”
誰知雌蟲露出一個微笑,牙齒上還帶着血,“殿下,你再靠近一點。”
“我拒絕。”
這突如其來的谄媚讓席樂有些摸不清頭腦:
“我就站在這裡,聽得很清楚。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省的他們還總懷疑……”
“殿下,您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雌蟲打斷了席樂的話。
他的目光很黏膩,像是想從雄子身上挖掘出一些什麼,看得蟲很不舒服,“不對啊,你是為什麼知道我失憶的?”
雌蟲這麼一問,席樂就記起了這隻蟲當天不僅輕而易舉識破了自己的僞裝,甚至還知道自己“失憶”了。
可是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蟲不會超過五隻,這隻雌蟲又是伊塔國的。
難不成芬禮爾身邊一直有間諜?
席樂的雞皮疙瘩起來了,物理意義上的。
因為下一秒,他頭部以下的肢體完全失去控制,雙腿一軟,畫面由平行變為垂直。
“你……”怎麼回事?
有什麼東西從席樂的身上迅速爬了下去,如果席樂能看清的話,會發現這是一隻十分迷你的機械螞蟻。
機械螞蟻迅速繞過了栅欄,在沒有驚動任何蟲的情況下打開了雌蟲手腳上的鐐铐。
“閣下,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但在走之前,我想收回一些報酬。”
席樂隻聽見什麼東西吱呀一聲被打開,脖子一涼,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
迷迷糊糊之間,席樂再度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你們兩隻也是挺搞笑的,前不久你躺在床上,然後現在他躺了。”
凱特自知雄子是有多麼脆皮:“他這樣不會是死了吧……你肚子裡面的蟲蛋怎麼辦?”
誰死了?他嗎?
躺在床上精神飄忽的席樂如是想到。
疼,渾身疼到插滿了管子後甚至還能感覺到那些橡膠與肌膚的摩擦。
可是芬禮爾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清冽又好聽:“他現在這個狀況不可能再跟着我去前線,還勞煩你回禀太陽不用再如此興師動衆。”
什麼什麼,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席樂很想張嘴說話,但是氣管就跟堵住了一樣。
所幸他說不出話,旁邊的儀器已經拉響了聲音。
“剛說呢,這就醒了。”
一頭白發的蘑菇頭蟲子坐在懸浮椅上直接飄了過來,“喂,還活着吧?”
凱特看他眼睛還轉悠,“哥,他還活着。看來去見我父皇你們是免不了了。”
芬禮爾并沒有出現在席樂的視野當中,莫名心慌。
他很想知道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脖子好像跟被砍了一刀似的。
“您差點就沒命了。”醫師是這麼說的。
從老頭一半責怪一半在叮囑小甲的過程中,雄子大概還原了事情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