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他在那忠公殺頭前降雨一場,按理來說這殺頭之日就要推遲,甚至重新考慮。
畢竟民間都是很迷信的,殺頭當日突降雨,又或是飛雪陰天都是再說有冤情,案子都會打回去重新審,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違背天的意思,否則就将遭遇大禍。
但澤沐然沒有想到,楊武帝頭鐵,頂着暴雨傳下聖旨集體問斬,說忠公勾結修士,故意布雨擾亂民心,并非天之所向。
澤沐然嘴角抽搐,他可是在人上刑場暴曬後過了很久才開始牽引天地法則之力,不可能有施法的痕迹。
而且一開始隻是下了一場毛毛雨,逐漸轉大,足足下了一個半時辰。
澤沐然敢說,他很清楚這場雨的背後沒有第二個人操手,因為如果是忠公勢力,想要保人,那麼在上刑場之前就要布雨攔下,而不是人已經被拉到刑場暴曬之後降雨。
楊武帝就是想搞死這位忠公,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不會給其喘氣活命之機。
澤沐然百無聊賴的看了一場殺頭盛宴,一群人大叫老天有眼,他們全族上下曆朝曆代都是忠臣,武帝殺他們是因為他們知道謀權篡位的真相。
如今楊武帝要對先皇子嗣趕盡殺絕穩固皇權,他們身死有大冤,他們願意以身為祭,求老天在他們死後為他們鳴冤。
忠公頭顱落下,老淚縱橫死不瞑目,膝下兒孫也跟着落了地,人人喊冤。
澤沐然笑笑,想當初他稱帝的時候也殺過忠臣,不為别的,隻為了立威,穩固權利。
楊武帝怕什麼?他現在最怕就是别人說他名不正言不順,這會動搖根本,助長先帝子嗣圍繞着權利打響争奪之戰。
老臣忠誠與否都不重要,因他隻要忠的不是現在楊武帝,那就是反臣,逆賊。
忠公頭顱落下,大雨立馬便歇了,不落半滴甘露,直到行刑完畢,天突開始下起了雪,整個王朝遠道邊疆都在下。
要知道換代更歲的條件就是氣候穩定,而楊武帝不久前頒布立法,換代更歲後就出了這種事情,如果不能及時解決,便是大問題。
一場天氣的驟變将徹底動搖楊武帝的地位,接下來的日子,他絕不會好過,更不可能再有什麼閑心去管什麼墨軒家與撼天宗的恩怨。
撼天宗很快就會像是拉磨的騾子一樣被驅趕起來平亂,大雪會凍死今年的莊稼,雖然糧倉有所存儲在三年以内都不會出現問題,但不代表楊武帝就能輕松擺平。
楊武帝為了順利登基,重奸臣除忠臣,不記過往種種功績人品,隻以朝臣效忠的主人是誰來辨忠奸。
若是給他喘息之機,那或許十幾年内楊武帝便能在鏟除異己後逐漸削弱身邊這些奸臣的勢力,重新提拔培養一批自己的力量。
但現在沒有這個機會,所以,必然會出亂子。即便有足夠的存糧,物資,充盈的國庫,但也經不起一群蛀蟲老鼠的啃食,楊武帝接下來有的忙了。
因大雪而死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少,楊武王朝的土地之主發現了他的動作,便下了一場暴雨,将大雪融化,但卻也引發了山洪。
在其中死去之人的力量,被那位彙聚起來推給他,似乎再說這就是他能容忍的極限,叫他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