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灰衣當場融化,露出裡面的人,遷越而去,到他該去的位置上去。
不夜老祖清了清嗓:
“進來吧。”
門外近來兩個影衛,拖着不能動彈的人出去,重新掩上了門,不夜老祖坐下,摘下手上的納戒放在桌案上:
“你要的東西我備齊了,隻是,這次我們需要做什麼?”
澤沐然微微眯眼,推開了窗戶,繼續坐在窗邊望着外面的景色,陷入深思。
不夜老祖也并不急躁,隻是靜靜等候,直到澤沐然從窗邊下來,坐到桌案對面,把玩着玉件,又拿走了納戒含在口中吞下,才百無聊賴的感慨道:
“你說的對,我們顯然是沒什麼耐心,我們總是急迫的,恨不得馬上就能得到定論。”
不夜老祖沉默了,他隻是等待,等待澤沐然口中說的終點,等待着赤夏家從他手中解脫的時日。
澤沐然揉着那小把件的棱角,那是一隻馬形狀的玉器,澤沐然将其立在桌案上,目光陰鸷:
“替我掃清以墨軒家為中心的二十三個王朝内所有百年底蘊的勢力。不夜,屬于你們人類的時代,即将開場了。”
不夜老祖瞳孔巨震,猛的擡頭,他看向澤沐然,但是那裡卻空無一物,隻有那一隻奔騰的玉馬屹立在茶案上。
那烈馬的潔白的玉雕雙眼上布滿了裂紋,破裂的掉落着碎玉,不夜老祖伸出手,但卻是在劇烈顫抖着的。
他不明白什麼才是屬于人類的時代,但他卻前所未有的覺得,一切,終将颠覆。而距離赤家擺脫澤沐然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另一邊,血傀教,雲尚憂心忡忡,淩霜的那些話,總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以至于如今的奢靡享樂,愛妾傍身,都變得食之無味。
澤沐然在外敲門:
“教主。”
雲尚心煩,又是潭飛絮,神出鬼沒的,這種時候還來擾她,白日明明還突然離去把她晾在一邊。
雲尚懶散的翻了個身:
“我不在,有事明日再說。”
澤沐然沒說什麼,他隻是站在門口,手中躺着一枚邪氣四溢的嫣紅銅錢。
他知道雲尚今天白日在想什麼,也讀懂她眼底的動搖,但,結局,什麼都不會改變,可他卻沒有那麼多時間。
深夜天空下起一層薄雪,門窗之上透過燭火投出纏綿的影子,裡面穿出暧昧的輕笑呢喃。
澤沐然站了一夜,飛雪落在他的鼻尖,澤沐然微微仰頭,看着翻飛的雪花被風吹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皎潔溫柔的笑顔。仿佛他的時間凝滞在這一刻許久,直到黑夜遮蔽了最後一抹霧蒙蒙的月光,澤沐然才垂下頭。
一早,雲尚睡眼朦胧的推開房門,當即愣住,驚詫莫名,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略有心虛:
“潭飛絮!你,你怎麼沒走?我以為你走了的。”
風雪覆蓋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一層,顯然人撣過幾次,腳下的積雪很平坦,但卻要更厚一些。
澤沐然隻是淺笑,攥緊了手裡的銅錢,眼尾微紅,聲音好聽:
“教主,我吃醋了。”
雲尚心中一顫,上前替人撣了撣身上的雪花,面上卻已然羞紅一片:
“别胡說,你真讨厭。”
嘴上這麼說,雲尚卻已經掩了門拉着人朝自己的書房去,澤沐然不語,隻是注視着雲尚拉着他的手,跟着人一直走到書房的院子裡,這才用指尖,輕輕勾住雲尚的手指。
雲尚一愣,慌張的轉過頭看向人,就見潭飛絮無奈的從她笑笑,那神情好似再說,不行嗎?雲尚心口莫名微痛,有種說不清道不明想要立刻把人拉到暗處撲倒纏綿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