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驚慌大叫作鳥獸散,再困也瞬間吓得清醒了。
大鳥失去目标,轉頭看到獨自站在另一邊廊下的聶更闌,眨眨那雙豆豆眼,響亮地打了個鳴蹄,“醜八怪,你怎麼臉上有這麼一道紅得發亮的疤?就你了!”
聶更闌未來得及躲閃,已經被巨大的鳥嘴叼起飛出了拓音閣。
院子裡各個房間亂成了一鍋粥。
“來人!大鳥把人叼走了!大鳥把人叼走啦!”
……
聶更闌被銀藍大鳥叼着出了拓音閣,飛出妙音峰的右峰,向着山門下方的湖泊而去。
他一動也沒動。
主要是怕摔下去受了傷,到時耽誤了上課。
“鳥兄,你先送我回去,有事好商量。”聶更闌被冷空氣吹得睜不開眼,隻能高聲和大鳥打商量。
大鳥撲棱翅膀振振有詞:“我答應了紅晶樹必須帶你過去,否則本鳥還如何有顔面在靈音宗存活!”
聶更闌幹脆不出聲了。
直到大鳥把他一路帶到山腰下方的一處澄澈的湖泊,聶更闌這才記起,這裡是弟子大選第二輪比試他們乘坐仙鶴搜集紅晶葉的地方。
紅晶樹大老遠看到銀藍鳥把人帶過來,滿樹枝條張狂地抽動,“哈哈哈,好鳥,虧我沒白白信任你,快把這小子給我——”
聶更闌一驚,腰迅速被十幾道枝條纏上腰身,緊跟着傳來紅晶樹的吼聲。
“死鳥你耍我呢!送來這麼個臉上有醜疤的玩意兒!”
“嘶,不對,這小子有點眼熟啊,這不是那日那個踩我枝條的臭小子麼!”
下一瞬聶更闌腰間的枝條一松,身體迅速往湖中心掉落。
紅晶樹妖哈哈大笑:“真是巧極了!先變成落湯雞,然後再讓我慢慢折磨——”
恰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厲喝,“紅晶樹!休得胡來!”
聶更闌在即将掉落湖面之前,被一陣柔軟的氣流托在半空,慢悠悠載回岸邊放下。電光火石,驚魂未定。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
腳下踏到堅實的土地,聶更闌略松口氣。
半空中,居然是安如風和一位女子禦劍而來,幾息後已經掠至湖岸邊。
“師弟,你沒事吧!”安如風和女子急忙查看聶更闌有無傷勢。
聶更闌不着痕迹退後一步,搖頭,“師兄,師姐,我沒事。”
在紅晶樹枝條襲來之前,安如風抓住聶更闌手臂跳上劍,“先到對岸再說。”
兩人寫着聶更闌飛到對岸着陸後,紅晶樹枝條夠不到後,安如風介紹了一句“這是你們柳師姐”,那頭紅晶樹暴躁地開始大罵。
“你們拿了我這麼多紅晶葉,我要一個弟子過來陪我玩玩怎麼了!這世道還有天理嗎,不公平,不公平!”
柳師姐淡定回答:“是葉子就總會掉,落入湖裡飄走還不如讓宗裡的青炎長老煉藥制丹。”
“這些葉子是我的,是我的!”
“難道珍珠雞掉了一根鳥毛也要藏回它的窩跟寶貝似的供起來麼?”
正準備悄悄溜走的銀藍大鳥怒而回頭:“喂!我叫灌灌,不叫珍珠雞!”
“我和紅晶樹關系很好的,你少挑撥離間我們!”
就是趁大鳥回頭間隙的功夫,安如風已經打了一道定身術過去,遙遙将鳥給召回跟前。
銀藍大鳥奮力掙紮:“喂喂,你們想幹什麼?我隻是受人之托,不是,受樹之托,一切後果我不承擔的啊,你們快放開我!”
紅晶樹大怒:“死鳥,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嘛,你給我葉子,我替你抓人,你出事可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死鳥!給我等着!”
柳放青和安如風仿佛對這一幕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聽着一鳥一樹吵架。
等到它們吵累了,柳放青才看向訝異不已的聶更闌,“師弟,你受驚了吧?”
聶更闌沉沉搖頭,“柳師姐,安師兄,這是什麼情況?”
柳放青,“師弟,你剛入宗門不熟悉也正常,那是珍珠雞,那個是紅晶樹妖,你們第二輪比試想必早已見過。”
銀藍大鳥也不掙紮看,惱火地甩着爪子,“我才不是珍珠雞,我大名是灌灌,女人,能不能不要損壞我英名?”
柳師姐幹脆單手捏訣,一道靈力彈出,下一瞬銀藍大鳥不受控制憑空飛起,在半空形成一道弧線落在她手裡。
“放開我女人,别胡來啊!”灌灌翅根的羽毛在撲騰,張牙舞爪打算用喙啄柳師姐。
安如風淡淡道:“你夥同紅晶樹挾持宗門弟子還有理了?知不知道宗規處置,你半年都不能飛出妙音峰——”
灌灌豆豆似的黑眼睛充滿不屑。
“——并且罰半年内隻能吃粗靈谷——”
灌灌的鳥脖子發出尖利的咯咯聲,“我要吃靈蟲,吃五神谷,你們不能克扣我的口糧!我要同宗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