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次在背後說人被正主逮到,秦關晖啞口了半晌,看向倚明窗身後弟子,質問:“你将他帶來這裡幹嘛?”
那弟子唯唯諾諾:“他說他餓了,我帶他去吃飯,來請示你。”
秦關晖深吸了口氣,“你讓人将餐食打包送來屋内會如何?蠢貨!”
“咚——”鼓聲響動,打斷了屋内的談話,衆人紛紛擡頭望向鼓響之處。
倚明窗蹙眉,不由得靠近了秦關晖,“貌似又出事了。”
“咚——”第二聲緊随其後,秦關晖還愣在原地,倚明窗雖然怕,但理智占據上風,他拍向秦關晖的後背,“走啊,傻站着幹什麼?此刻趕去說不定能逮到真兇。”
秦關晖回神,邁步就走,走前還瞪了眼敢對他大不敬的倚明窗。
被造謠的怒氣還沒消,被這麼一瞪,倚明窗直接回怼:“我看你那腦子就是裝了太多肮髒龌龊的事情了,這些正事都需要旁人提醒你。”
“你你你……好你個李岩!”周圍弟子皆低頭憋笑,秦關晖被當衆駁了面子惱得不行,轉過身來指着倚明窗要破口大罵。
與秦關晖争吵的倚明窗身影一時之間與某個塵封在記憶的人重合。
細細想來,這幾日的相處下,倚明窗的一些行為總是與腦海中的某個人過分的相似。
楚熙南暗含某種情緒的視線落在倚明窗面上,按回秦關晖的頭,提醒他道:“正事要緊。”
第三道鼓聲響畢,幾人也趕到了現場。
一名女弟子以人皮骨鼓的姿勢仰躺在地上,周圍站着幾名女弟子,胡禮和秦關琳也在其中。
秦關琳趕到秦關晖面前,表情肅穆,“方才這名女弟子一直待在我們身邊,忽然就摔倒在地,我去探她氣息時她已經死了。哥,這應當不是當場施行的殺人法術,真正的始作俑者恐怕并不在我們周圍。”
倚明窗與那人皮鼓屍首保持較遠的距離,甫一聽見秦關琳接近真相的猜測,贊同地小幅度點了點頭。
回頭時,他見胡禮笑靥如花地望着自己。他左右探頭後确認胡禮看的是自己,納悶地行禮,“見過胡師姐。”
胡禮輕輕點動下颌,溫柔的眉眼掃過他的面孔:“李岩師弟。”
倚明窗驚訝胡禮竟然記住了自己,受寵若驚,“師姐竟然知道我。”
胡禮說:“嗯,熙南最近常與你待在一起。他朋友不是很多,能與你玩在一起,你應當是很好的人。”
“師姐謬贊了。”倚明窗忙道,恍然大悟,胡禮這是作為女主對男主的正常關心啊。
他羨慕地望了眼沉迷觀察人皮鼓的楚熙南。
淩山中唯一話權人易安姗姗來遲。
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圍觀的人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
易安走至人皮鼓前,一向溫和可親的面容隻一日時間便染上了滄桑。他派人将屍首擡下去,掃視一圈圍觀的人,安撫人心道:“此事已報掌門,他明日出關。”
都死了三個人了,還能冷靜到明日出關,這掌門是幹什麼吃的。
倚明窗在心裡罵道。
其他弟子似乎也心有所想,礙于許多原因都不敢随意開口。
秦關晖歎氣:“真是怪了,我這雙陰陽眼按理說應當是能看見妖氣的……”
以往他這雙眼睛常常能在諸多案子裡找到關鍵線索。此次三人接連死在他面前,他有些惱。
倚明窗提醒他道:“換個思路想,或許這事不是妖魔所為呢?”
聞言,周圍人紛紛轉頭看他,他立馬住嘴。
“若是有修士修煉邪術,畫符下咒害人也不是不可的。隻是查下來,我并未見到符紙卦象,便推測到,這或許是……言咒。”易安莞爾,接住他的話茬說道。
秦關晖疑惑:“言咒?”
易安道:“施咒之人将一人定為言咒者,隻要言咒者與人說出特定的話,那人就會身中咒術,擇日而亡。”近日他不僅要解決人皮鼓相關事情,還熬夜翻遍咒書,總算尋到了一點可靠的線索。
幾人驚得小聲議論,他藏在袖下的手捏緊,道:“由此,近些日來與普鑼、胡異萬及今日這位女弟子相處交談過的都有嫌疑。”
他望向衆人,“胡禮,秦關琳。我需知你二人近日行蹤,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一說來。”
其餘人紛紛噤聲。
想起自己方才與胡禮交談過,倚明窗一時緊張地捏緊了手,而秦關晖也因為和秦關琳對過話而面色慘白,兩人各懷心思時不小心對視到,嫌棄地扭開了頭。
秦關晖撇了撇嘴,靠近楚熙南,道:“這李岩當真惹人厭。上一個讓我這般厭煩的還是張虎……”他及時止住話頭,差些咬了舌根後,擡頭看楚熙南還算正常的表情,悄悄松了口氣。
出乎他意料的,楚熙南問他:“李岩是不是和張虎有些像?”
秦關晖認真思考:“那确實……長得都挺一般的,行為粗魯,普普通通。但這種人一抓一大把,你覺得像也正常。不對呀……你你,你對張虎不是那個嗎?你先前不是讨厭李岩讨厭得要緊,如今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腦子進水了?”
楚熙南沒有反駁,看向遠處在發呆的倚明窗。
他也覺得矛盾,但那難言的情緒如墨滴池水,不可抑制地蔓延開了。
似是察覺投射在身上的視線,倚明窗也恰好擡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刹那而深刻。
倚明窗誤解了他的意思,脫口就是安慰的話:“不用擔心,你話都不與人說,不會中咒的。”
楚熙南收回目光。
人怎麼可能會死而複生呢?一定是錯覺。
經過易安的盤問後,胡禮和秦關琳因為經常待在一起,路徑倒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