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質地光滑,摸上去冰涼舒适,他将玉佩合在手心裡,掃過無邊無際的祥雲屋閣,擡頭看在空中禦劍而飛的衆多道友,放棄了将玉佩親自還回去的主意,決定明日在妖鏡中将玉佩交給淩山派的隊友,讓其幫忙轉交。
翌日,萬千弟子依次踏入妖鏡。
倚明窗跨入鏡子後,面前場景驟然變換,光秃山嶺一座接一座,紅黃色的山峰此起彼伏,沉悶的天空浮着金色的雲彩,就連他腳下所踩土地都是金黃色的,看上去四周環境有些沉重。
“這位道友,我們好像是一隊的。”身旁的女子身穿琉心派的校服,主動喊了他,“我叫榮欣。”
倚明窗向她颔首,“榮道友好,叫我王享便行。”
接着進來了的陳軒琅擡起下巴掃了幾眼他們兩人,隻說了三個字:“陳軒琅。”
榮欣兩眼放光,“祥雲派的陳道友!有你在我便放心了,這次我定能出妖鏡。”
劫難的通過标準是離開妖鏡,要離開妖鏡,得先找到鏡心。
陳軒琅繃着的表情總算有所松馳,“不至于,也得你們不拖後腿才是。”
榮欣點頭,“那是自然不會的。”
身後結界泛起微光,倚明窗看過去,與踏入其中的楚熙南相視而立。
楚熙南掃了眼他,又依次看過另外兩人,“淩山派,楚熙南。”
榮欣激動地抱住自己的手,“我這是燒了高香啊!這位是淩山最近名氣很大的楚道友!”說完,她拉過身旁的倚明窗,晃着他分享喜悅,“王道友,我們倆走狗屎運了哎!他們兩位都很厲害!我們有救了!王道友你開不開心啊?”
倚明窗被搖得頭昏眼花,扯了扯嘴角,“開心。”
陳軒琅:“呵,有的人厲不厲害,還得真操實幹一番才能看出。”
楚熙南不理他,邁步向前,“先找到鏡心。”
四人結伴而行,楚熙南走在最前面,陳軒琅抱臂走在隊伍最末,榮欣與倚明窗并肩走在中間。
榮欣是個話痨,一直在開口說話,“這兩位道友對我們叫什麼名字好像不怎麼感興趣啊。”
倚明窗點頭回應。
榮欣道:“哎,上一次弟子曆練,第一次劫難我連妖鏡都沒能出來,回去後被同門笑話了好久。這次總算能争氣一些了。”
他們身後傳來陳軒琅嘲諷的聲音,“沒關系,之前祥雲與淩山交流曆練時,你們前面那位很厲害的楚道友也沒能出了妖鏡。”
楚熙南無動于衷,在前方帶路。
倚明窗後知後覺陳軒琅在針對楚熙南。雖說他是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局外人,但這麼多天的相處讓他内心是偏向楚熙南的,便說了句公道話,“陳道友,這麼說,你一來祥雲就很厲害了?”
陳軒琅一頓,看向他。
倚明窗接着道:“楚道友以前或許是沒有如今能力高超,但你一直揪着他的過往不放,是不是忌憚如今的他,所以想方設法打擊他呀?”
陳軒琅不悅蹙眉,但也沒被他這話激怒,“你……從哪來的小散修,估計連禦劍飛行都不會,就敢在這和我頂嘴。你叫什麼名字?”
還真說對了,他連禦劍飛行也不會。
倚明窗道:“陳道友好,我是曉風派的王享。”
陳軒琅:“我知道你是曉風派的,也隻有曉風派能窮到沒有校服。”
“……”
不理會無禮的陳軒琅,想起還放在衣袖裡的玉佩,倚明窗上前将玉佩遞給楚熙南,“楚道友,這是你們淩山派易安道友昨日不小心落下的傳家玉佩,勞你幫我轉交一下。”
楚熙南睨了一眼他的臉,收下玉佩。
倚明窗慢下步子,榮欣與他并肩,問他:“你如何與淩山的易道友也有聯系的?”
倚明窗道:“一面之緣而已,昨日易道友好心捎了我一程。”
“捎你一程……”榮欣沉默須臾,瞪大眼睛看他,“你不會真的連禦劍飛行都不行吧?”
察覺前後兩人的步子都微微頓了下,倚明窗以手撐額,弱弱道:“我雖不會禦劍飛行,但我絕不會拖累你們。”
榮欣歎氣道:“你可拉倒吧,到時候遇到妖怪,你連躲起來都成問題,還說不會拖累我們。”
陳軒琅噗嗤笑出聲,“王道友,你還真不會禦劍飛行啊。”
倚明窗讪笑幾聲。
聞言,一直默不作聲的楚熙南停下步子,剩餘人不明所以地跟着站住腳。
他回首看向倚明窗,“遇到妖怪你便藏好了,若是拖累了我,出了妖鏡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語氣平淡,眼神也很冷漠,但倚明窗察覺出了其中的威脅,和令人不妙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