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急忙喊道:“微陽,莫沖動!”
微陽正氣頭上,哪收得住手,凝起一道靈力就要鞭他。
度淵眉頭一蹙,當即就要結陣反擊。
他不是真弱,之前礙于靈根被挖沒有靈力,現在誰也别想動他。
度淵剛運起靈力,就感到一股來自蒼雲峰的滔天寒意在朝這邊逼近。
想必是……師尊來了。
來勢洶洶。
他怔了一下,迅速将運起的靈力壓下去,繼而擡起手臂,生生接下微陽長老揮來的鞭子。
“啪”的一聲,鞭子打在手上。
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了開來,度淵眉頭皺緊,悶哼一聲,垂下眼睫捂着手不動了。
澹台青憐剛趕來就看見這一幕,滔天的怒意迸發而出,眼睛一眯還未動手,微陽就被他釋放出的戾氣彈開。
連抵擋都做不到,一下子就被彈在地上。
澹台青憐看着他的眼神,猶如看一隻蝼蟻,“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澹台青憐的弟子!”
他自空中緩緩降落,将度淵擋在身後。
許是來得急,他身上還萦繞着一層寒意,雪衣飄飄,活像來索命的閻王。
澹台青憐釋放出的威壓甚猛,微陽抵不住被震出内傷,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老血出來,他看着高高在上的不忘仙尊,一句嚣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是我,仙門是仙門,我的弟子不需要遵守門規,若是再用這種理由處罰他,别怪我不客氣。”澹台青憐語氣很淡,說出的話卻冒着無盡的寒意。
微陽又咳了一口血,“他到底是挂在門裡的弟子,那若是犯了大逆不道之事呢!也放任不管嗎?”
澹台青憐頓了頓,轉頭看向身後之人,神色晦暗不明:“若真有那時,我自會把他逐出師門。”
說罷,帶着度淵離開紀律堂。
他的背影透着決絕,短短幾句話把在場的人震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掌門率先反應過來,咳了兩聲揮手示意,讓軒轅月把微陽長老帶下去治療。
軒轅月是他的親傳大弟子,除了門中弟子必須學的斬妖除魔外,主修的就是醫術,已有掌門的一半水平。
……
澹台青憐把度淵帶回蒼雲峰,讓他掀起衣袖,看着他手臂上像被火灼燒過的鞭痕,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聚起靈力敷在手臂上幫他減輕痛覺。
“日後學堂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他們教你的東西,還沒有我不會的。”
“嗯。”度淵看着師尊的臉,早就不在乎其他了。
待那靈力鞭撻出來的傷痕淡下去,澹台青憐才收回手,道了聲“好好休息”就走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師尊才回來,手中多了一瓶藥。
“每日抹一次。”
“謝過師尊。”度淵握緊他遞來的白瓷瓶。
-
晚上,澹台青憐拿出了許久未摸過的劍,一身雪衣執着長劍在肆虐的風雪裡揮舞,劍意劃過,飄落的花瓣混雜着雪分成了兩半,在空中停頓了下又各自飄向不同的地方。
度淵方下學,走上長長的石階看到這幕,腳步一頓不敢有多餘的動作,生怕擾了這份美。
待肅殺的身影停下,他才走過去。
雪中,那人站在白玉地闆上,一柄泛着寒光的長劍收在身後。
他側頭看過來問:“你可會劍術?”
度淵對上他的視線怔了怔,下意識搖頭道:“不會。”
澹台青憐祭出長劍,劍柄遞向他:“拿着。”
度淵依言走過去握住劍柄。
澹台青憐松手的那一刻,劍差點掉了下來,還好度淵抓住了,劍很重,不似師尊揮舞的時候那麼輕。
澹台青憐等他站好,又用雪凝成一把冰劍:“你方才已經看過一遍了,我就不多示範,跟着我的動作練。”
說着,他持劍揮出第一個姿勢。
度淵看着他勁瘦有力的身姿,莫名想起幼時跟着父親練劍的模樣。
記得初初練劍時,他連劍都拿不穩,動作更不可能一次做到位。
然而他已經揮了五百多年的劍了。
可……他剛剛說他不會。
度淵垂眸,試着揮出一個笨拙的姿勢。
澹台青憐回頭看見他抖動的劍身,眉頭一蹙,停了下來。
度淵也跟着停下。
劍還未放下,澹台青憐冰冷的劍刃就抵在了他腰上:“别動,繼續保持。”
寒意從雪凝成的劍身傳來,度淵的身體蓦地繃直,許是分了心,拿劍的手不自覺地往下垂。
澹台青憐眉頭蹙得更緊,冰劍從他後腰移開拖住了他的手腕:“我方才是這樣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