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依舊卷着血色花瓣在空中浮沉，梅花樹後是一望無際的積雪。

度淵腳步未停，一直走到梅花樹下，撿起一根樹枝劃破長空。

他本就會使劍，師尊教他的劍法已經掌握訣竅了，不多時必定會和他原先使的劍法一樣出神入化。

……

度淵揮着樹枝，腦中是師尊舞劍的身影，學着師尊的動作将簌簌而落的花瓣劃成兩半，待一段劍法結束，他身上已然出了層薄汗。

他把樹枝放在白玉桌上，轉身進了屋，倒在寒冰玉床上。

這一閉眼便不知時辰了。

等再有意識是聽到室外傳來微弱的響動，他心系師尊，立刻就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見師尊一身風雪地推開了門，手中似乎還拿着一個小藥瓶。

澹台青憐邁着大步走來，沒和他多說，拔開藥塞遞到他嘴邊，道：“喝了。”

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想必是藥的香氣，度淵沒多想，仰頭就把藥喝了。

藥剛下肚，他便覺得一陣劇痛襲來，落進肚子裡的藥仿佛變成了岩漿，五髒六腑連帶着全身筋骨都被燒了一遍。

“唔……”度淵悶哼一聲。

這一瞬間仿佛抽幹了他所有氣力，意識模糊間他伸手攀上了師尊的衣袍，青筋暴起，手指蜷縮，痛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澹台青憐就站在床邊看他，見藥效起了，雙指并攏在地上畫了個傳送陣，将人帶進陣裡。

紅光一現，人已經到了萬年寒潭旁邊。

“師尊……”

度淵喘息着想說話，但話語一出又被呼嘯而來的風吹散，連不成句。

不等他再次啟唇，澹台青憐便把他送到瀑布下。

冰冷刺骨的水淋在身上，度淵感覺體内的藥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渾身劇痛，宛如被扔進熔漿裡搗碎，又因身外的寒潭凝固……

最後他還是扛不住昏了過去。

這是洗髓藥，能洗淨人體内的雜質，近些日子澹台青憐都在尋找能讓度淵修煉的方法，可惜苦尋無果。

……

澹台青憐看着昏在水中的人，唇瓣抿起，沒急着把人撈回來，而是站在池邊渡了些靈力過去，讓他不至于被瀑布沖進潭底。

直到藥效過去，他才把人撈回來帶回屋。

昏迷中的度淵感覺身體一輕，原本嘈雜的瀑布聲停了下來，連身體都暖了起來。

似乎有人在耳邊說話，他想睜開眼睛看看，但無論怎麼用力都睜不開，便又沉沉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度淵的意識才漸漸回來，眼球滾動，這一次他終于睜開了眼睛，望着熟悉的屋頂，腦中卻一片空白，仿佛進瀑布已經是很久的事了。

“醒了？”

澹台青憐留了抹神識在房中，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推門而入。

“還好嗎？”他問。

“嗯。”

度淵氣息有些弱，看見師尊他才覺得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