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死了有一段時間,後背陷入地裡幾乎與地面持平,肌膚已然成青灰色,表面攜有形狀不一的青黑色斑塊,極其詭異。
度淵走到屍體旁蹲下,正要伸手檢查,一旁的赫連擇驚呼一聲,握住了他的手。
“别碰,屍體怪異,說不定有劇毒。”
“……”
度淵眉頭一蹙抽回了手,沒聽他的話,撩開屍體的衣襟,先檢查裡面的肌膚有無變化,再翻屍體身上的物品——翻出了一塊青色玉牌,玉牌下墜着一串流蘇。
此人身穿白色弟子服,必定是門内之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長老的弟子了。
正思索着,赫連擇愣愣地從身上摸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這是……南峰的弟子?”
南峰乃是九君長老管轄的領地。
度淵回頭看了眼,眉頭擰了起來。
很快,除月長老便發現了異樣,她走過來看到陷入地裡的青黑色屍體,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迅速做出判斷。
“你們兩個守在這裡。”說罷,她轉身将放出去的怨全部收回,遣散一衆學生,再抓了個留級的弟子道:“去把掌門請過來。”
“是。”
留級的師兄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但見長老臉色不對,立刻前往主峰大殿。
他方跑到大殿門口,正好碰上從長遠峰回來的軒轅月,來不及喘氣便撲了過去:“大師兄,出事了!除月長老讓我請掌門去後山一趟……”
“可知出了何事?”軒轅月問。
那人搖頭,已經累到說不出話了。
軒轅月見狀疾步走入殿内。
都說不清楚的事才最讓人擔憂,掌門一收到消息便飛了過去,眨眼間就到了後山。
“怎麼回事?”他渾厚的嗓音傳來。
度淵讓開了位置,露出那具青黑色的屍體。
“……”
掌門眉頭一擰,大步走了過去,手掌凝出靈力覆蓋在屍體之上。
那股靈力仿佛有生命般,不停地在屍體上遊走,每遊走一寸掌門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後他收回手道:“這具屍體已經是個空殼了。”
靈術聞屍乃是每一任掌門的絕學,靈術覆蓋在屍體之上能透過殘留下來的神識尋到死前最深刻的記憶,一般能看到兇手,就算看不到也能尋到線索。
“怎麼會……”除月長老也擰起了眉頭。
即便人死了數月,身體裡多多少少都會殘留一點神識,怎麼可能會是空殼……何況這名弟子看起來也就死了三天。
掌門也很詫異,他半蹲下想仔細觀察屍體,要是一點神識也沒有,那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身體裡的魂魄在死前就被吸幹。
忽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掌拍在屍體的胸上,隻見一道詭異的黑煙從屍體的胸口鑽出,來不及抓住,那道黑煙便化作霧氣消散了。
“藏心……祟?”掌門嘀咕了聲,似是不确定,眉間滿是疑慮。
“可看出什麼?”除月長老問。
掌門沉沉地呼了一口氣,站起來道:“一種古老的禁術,和蠱相似,傳聞将怨種在人心裡,待怨長成便會一點點蠶食人的心神,直到魂魄吸幹,人就會死。”
“不過此術已有一百餘年沒出現過了,突然出現……怕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掌門一瞬不瞬地盯着屍體,臉上看不清情緒,“去通知九君長老來領人吧。”
度淵也盯着屍體,最終亦是無話。
通知九君長老這一事非赫連擇莫屬了,他沒參和,轉道回了蒼雲峰。
原以為師尊會和往常一樣在梅花樹下打坐,不料當他走上長長的石階,屋前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