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遠在蒼雲峰的澹台青憐,突然感覺後背被一柄巨大的劍貫穿,他眉頭一簇,默默承下這道劍傷。
召來仙鹿架起仙車,沖出蒼雲峰。
待度淵腳下的法陣形成,澹台青憐便知道他具體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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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寒靈力上的毒,已經透過皮肉侵入心髒了,度淵雖然還能穩穩地站着,但視線已經變得模糊,隻能勉強看到兩個人影在争執。
其中一個要拽着另一個離開。
他下意識阻攔,那個人培養出來的怪物都要殺幹淨!
度淵從腰間的蓮花紋荷包裡摸出一件法器,還沒看清是什麼就扔了過去。
法器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随後綻放出刺眼的金光。
——“轟隆”一聲,炸了開來。
姜至寒以為是尋常的火藥,擡手擋了一下。
不料法器炸開之後,一陣滔天的靈力掃出,直接把他和金霁安震出百步之外,撞在了樹上。
度淵攥着鍍了寒氣的樹枝,聽聲辨位,身形一閃再次去到金霁安面前,揚起樹枝朝他天靈蓋擊去。
這次的金霁安沒有劍氣壓着,方才法器震出的靈力雖然震碎了他的五髒,但不至于動彈不得。
閃身一躲,同時用絲線凝成一根尖銳的棍子。
“呲——”
是利器沒入身體的聲音。
度淵身形一晃,樹枝插在了地上。
姜至寒想阻止已經來不及,見他腳下透着紅光的法陣快要形成,不敢再停留,攬着金霁安的腰就往外跑。
“為什麼不讓我殺他。”金霁安靠在他肩頭,語氣虛弱,但眼睛卻冒着紅光。
“你殺不了。”姜至寒一刻也不敢停,足尖點着樹葉,飛速地蹿出樹林。
金霁安咽下血水,又問:“他到底是什麼人?”
姜至寒:“不知道。”
“呵。”金霁安冷笑,“你們門派的人,你會不知道?”
“……”
姜至寒不再說話。
赫連擇一直躲在暗處看着。
他沒想到,處在最弱階段的度淵實力竟如此非凡,方才差點就被橫掃過來的劍氣震傷,還好躲得足夠遠,堪堪擋下。
等姜至寒和金霁安徹底離去,他才從樹林出來,在度淵倒在地上的那刻,沖過去扶住了他。
“度淵兄,你還好嗎?”
看着他脂如凝玉的臉,赫連擇的心跳再也藏不住,眼神不自覺流露出愛慕之意,就算方才被誤傷也值得。
度淵已經看不清人了,視線一片漆黑,但他能分辨出說話之人是誰,眉頭微蹙,想推開他。
“别動,你在流血。”赫連擇阻止道。
度淵不聽,緊緊握着樹枝拄在地上,想站起來。
赫連擇明豔的桃花眼暗了下來,在想要不要把人敲暈帶走,然後找個無人的山林好好幫他養傷。
這樣過上兩年,度淵應該會對他有好感吧?
就算沒有,也會有感激之情。
忽然,一道清亮的鹿鳴在遠處響起,赫連擇還沒回頭去看,一道靈力便打在他身上,将他擊開。
“啊——”
赫連擇被彈出七丈遠,摔在地上雖疼,但沒有受傷。
見一抹素白的身影自仙車上落下,将度淵橫抱了起來:“怎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剛才聽到那道鹿鳴他就知道是師尊來了。
此刻聞到師尊的味道,他徹底放下心來,搖了搖頭,唇瓣動了動還未出聲便撐不住暈了過去。
……被舊仇沖昏了頭腦,一時失了理智罷了。
澹台青憐看着他身上的血窟窿,清冷的眸眼變得晦暗不明,他望着無風的樹林,嘴唇微動。
“妖祭,邪魔必誅。”
“陣開!”
天地間以他為中心,撐開一個紅色的繁複大陣,一柄血紅的劍從天而落,懸挂在他頭上。
紅色的劍雨在他話落的瞬間淋了下來,速度之快,将方圓十裡的邪魔殺了個遍。
很快,這片地方無論是村子裡與仙門弟子打鬥的鬼屍,亦或者是其他地方躲在陰暗處的邪物,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空中升騰起一陣腥臭的灰霧。
赫連擇被無形的威壓壓得無法動彈,隻能睜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心裡已經爬滿驚懼。
而姜至寒剛帶金霁安躍過水面,去到河岸的另一頭,一道紅色的劍氣便自天上的大陣落下,精準地刺向金霁安。
他眸眼一驚,來不及思索便側身替他擋下。
劍氣穿過他的身體,也刺中了金霁安。
姜至寒當即吐了一口血。
正是因為有他擋了一下,金霁安才沒死,他運起靈力将劍氣震碎,止住金霁安的心脈,繼續往太虛門的方向逃。
澹台青憐垂下眼簾,轉身化作一道仙氣,抱着度淵上了停在空中的白玉仙車。
濡鎮,淩江河邊。
一直守在此處的太虛門弟子也看到了天上的大陣,臉色一變,忙揮手道:“天有異狀,恐怕是默村出了大事,速速備船支援。”
其餘弟子:“是!”
但當他們去到村子裡看到一地的屍灰,而不忘仙門的弟子除了有些疲軟外,沒有一人受傷,紛紛震驚不已。
不愧是第一大派,連新入門的弟子都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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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至寒送金霁安回太虛門的時候,隻留了一句話。
“今日之事我權當沒發生,若是日後再敢私自行動,壞了主人的大計——”
“你,包括整個太虛門都得陪葬。”
金烨浮沒有看到他的人,隻聞其聲,眼底一片陰暗。
他不過是想趁機除掉不忘仙門的兩位長老,斷了樊勝恩的左膀右臂,都不行嗎?
他真是厭倦了這萬年老二的名号!
……
澹台青憐帶度淵回到蒼雲峰,直奔萬年寒潭,潭底下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水晶洞穴,被他用隔水咒隔了開來。
此處雖冰寒,卻是不忘仙門靈氣最充沛的地方。
對傷者有着極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