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微末回答,她又說:“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
秦微末登時愣住,盡管她已經盡可能地讓自己思考并不明顯,但她自重生以來還真沒想過自己的新名字。
她不動聲色地四處打量,回:“我叫……明河。”
“姓明,名河?”
“對。”
“可真是奇怪的名字,”女人彎了眉眼,隻不過面具讓她的表情不太明顯,“那我同你講,你可聽好了。”
“約莫三月前,淮水鎮首次發現這種溺屍,是鎮南的一名男子,叫李朗。這李朗縱使死狀蹊跷,因為當下本就怪事頻發,鎮中人竟是不甚在意。直至溺屍接二連三地出現,這才引起了一陣恐慌,但這陣恐慌來得快,去得也快——”
女人故意留了個空,秦微末即刻接上:“水玉出現了。”
她對秦微末又是一笑:“對,水玉。沒人知道水玉從何而來,它就像那溺屍,沒有理由,就這麼出現了。有意思的是,基本沒見過佩戴水玉的溺亡者,所以這才有了護身符的說法。”
“可,”秦微末遲疑,“我看這街上佩戴水玉的并不在多數,如果說是因為這水玉而停止恐慌,不應該是水玉會遭到哄搶?”
“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這鎮子上的人愛信什麼河神,也有個說法是因為大建河神廟才停止恐慌的,”她單手叉腰,“我想你一定是沒去鎮上的廟中參觀過,不若明天去看看,你會有新想法的。”
秦微末幾乎微不可查地挑眉:“對這鎮上的事你可真了解,且不說其他,你怎麼能斷定我見了河神廟就會有新想法?”
“直覺,”女人垂下的那隻手擡起,指尖按在秦微末唇上,未被面具覆蓋的半張臉已經不見笑意,“晚上最好别亂跑,俗話說,月黑風高殺人夜。”
“你……”秦微末退後,“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人搖頭:“不要,我隻告訴同伴我的名字。”
秦微末:……
她怎麼看不出來這人實際上這麼小孩子氣呢?
“但我思來想去确實得有個稱呼,不如下次相遇,你便喚我——輝月。”
“輝月?”秦微末想到什麼,但并沒有多加詢問,“我記住了。”
待她回神,輝月一身藍白勁裝已經隐入夜色,不見蹤影。
隔日清晨,鎮中河神廟鐘音回響久久不散,仿若無形化有形般向外震蕩,欲漾起水波。
秦微末步履輕快,晨露的寒氣影響不了她,反而同晨露一同的初陽令她很是舒适。
在設定上斬魔君是萬中無一的陽靈根,這靈根能夠轉化日光為靈力,用來修煉或者攻擊自保都是可以的。
雖然設定聽上去金手指滿滿,但托它所福,秦微末上輩子兼這輩子都不得不做個大号太陽能充電寶。
才日出不多時,河神廟的香客接踵而至,待秦微末到時已經人滿為患。
正當秦微末還在做自己與人群的思想鬥争時,系統強行闖入她的腦海。
【警告!宿主暴露程度較高,請謹慎行事。】
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入廟中,正對那怒目圓睜的河神銅像。
隻見銅像頭發濃密如鬃毛,像水草般卷曲盤繞,一雙圓眼裡隻做兩黑點為瞳,四手向四個方向伸出,呈不同手勢。
聞言,秦微末條件反射般伸手去腰間拔劍,劍沒摸到,反倒是摸到了個圓潤如脂的玩意。
她手隻僵硬一瞬,便即刻握拳收回,三步并兩退出這河神廟内。
場外較為空曠,人群有了間隙,秦微末隻環顧一輪立馬捕捉到熟悉的藍白衣角。
這次絕不是偶遇。
以長久的經驗,秦微末幾乎是刹那得出結論,但就跟上疾跑了三兩步,後立刻刹在原地。
“系統,我再問你一次,她真的不是楚江籬嗎?”
【回答宿主,輝月與楚江籬的數據不同,系統沒撒半點謊言。】
“可是這……”怎麼可能。
秦微末剛想反駁,猛一陣拉力讓她穩不住身形,她本以為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但沒有,她感覺自己跌入了一片柔軟。
她急忙直起身,回頭看去,果真是輝月,她此刻正瞧着秦微末,眼角彎彎,像是在偷樂。
“又見面了,”輝月彎身,與她水平相視,“我們可真有緣。”
“哈哈,可不是嘛。”秦微末應付着回答,心裡嘀咕這人十之八九……不,十成十都是在跟蹤她。
輝月卻悄摸摸湊上前,低聲道:“其實我們不是有緣,是我在跟蹤你!”
秦微末正對那雙紅棕色的眼,此刻她睫毛撲閃,偏偏這人眼底純淨清澈,毫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