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長桌上擺了一杯咖啡。
咖啡廳裡放着舒緩悠揚的背景音樂,暖黃色的燈光灑在臉側,顯得格外溫馨。
工作日的時間裡,店内坐着品嘗的人并不太多。
就算是有,也是零零散散的坐在一隅之處,互不關聯。
作為這些零零散散中的其中一員。
方瑾文拿起咖啡啜飲了一口,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動着。
臉上帶着打工人隻要一上班就自帶的班味和怨氣。
當然,這股氣其實也不止是面對與工作,還來源于,自那天起就消失蹤迹的人。
唇瓣周圍沾到了一點奶沫,她慢慢抿着唇舔淨。
寫得十分投入,今日份的稿子已經告一段落了。
手臂撐着臉頰,把稿子細細修整了一遍,才點了保存,關上了電腦。
工作結束,她并沒有着急離開。
往後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方瑾文把杯子裡的剩餘的液體一飲而盡,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的手機看消息。
指尖在屏幕那上下滑動,回複了一些緊急的消息和通知。
她百無聊賴的戳戳,停在了那個顯示一個星期前才聊過天的賬号上。
那晚與張芸通完電話,第二天就收到了準備飛去B城宣傳的通知。
這一去,時間要比上次出差長的多,基本是兩倍。
剛聽到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問問負責人是否可以攜帶家屬同去。
厚着臉皮,好不容易才同那人要到了一個名額。
當晚,她就發了個消息給沈亦棠,秉承着希望能邀請對方同去。
她真的好想那人能和自己一起參加宣傳。
她想和她聊聊,分享自己最近正在準備撰寫的新故事,也想聽聽對方的意見。
結果那夜自己滿懷期待的發了消息給那人,卻是撲了個空,到現在都沒有回複。
第二天,原是十分擔心,怕是APP有着吞消息的微小可能性,她還特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好家夥,響鈴還沒有三秒,電話那頭直接挂斷了。
在手機中傳來嘟嘟的挂斷聲後,那些所有心理上的和物理上的所有借口全部不攻自破。
沈亦棠就是單純不想搭理自己,并且毫無理由和沖突!
每天晚上,在夜深人靜的酒店裡,她那充滿邏輯性的腦海裡就總是複盤着旅遊中發生的種種事件。
遊神中,方瑾文将電腦塞進包裡。
就算是到了今天,她還是不得而知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沈亦棠突然不理自己。
越想越氣,她長按賬号,直接選擇了删除聊天,并且單方面決定再也不要原諒沈亦棠。
這個動作特别沒有攻擊性,但方瑾文卻覺得特别暢快。
心髒酸酸麻麻的,不願意再深想這件事,她拎起包,離開了咖啡店。
*
離開了充盈着冷氣的室内,外面撲面而來的熱浪掀了她一臉。
慢慢悠悠的晃在街頭,她欣賞着旁邊擺開的小攤,打算就這樣走回酒店。
途中經過一處吵鬧的集市,人來人往,分外熙攘。
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性子,加快了些步子,換了條巷子往前走,這樣可以繞過這塊地方。
可走了一小段,方瑾文才後知後覺的品出了些不對勁。
大理石鋪滿的小道上人煙稀疏,路燈撲閃,黯淡無光。
明明是夏天,可卻讓人感到後脖頸發涼。
寂寥的空間中,顯得腳步聲都十分突出。
原先勻速往前走動的人倏地停下,在她身後不遠處傳來的那微小的腳尖摩擦地面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手心泌出冷汗,方瑾文盡量保持自然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準備撥打緊急報警電話。
就在快要走到拐彎處,她蓦地奔跑了起來。
耳朵邊靠着已然撥通的電話,很慌亂的說道:“這邊是西輝路314号街道邊,有人在跟蹤我,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