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一遍遍的重複着,就好像在替方瑾文惡狠狠的懲罰自己一樣。
從前到現在所受的所有的苦,流出身子裡的每一滴血都是應該的,都是自己應該要接受的懲罰。
她在逃避,她在害怕。
她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陷入了一個溫柔的夢境裡,并且一點都不想醒來。
可夢再真,終究也是假的。
到現在自己到底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連别人都騙不過去的謊話,難不成還能騙過自己嗎?
長臂一伸,沈亦棠輕易地撈過那顆水晶,往樓上的工作室走去。
畫圖紙,量尺寸,切割水晶。
放下手裡的尖嘴鉗,仔細檢查沒有多出的繞線刺疼皮膚。
沈亦棠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成品放進一個精美的小木盒裡,指尖細細地摩挲着水晶上面不平的凹痕。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在死去前把自己藏在心裡的妄想告訴她。
……
沈亦棠:【今天有空嗎?】
沈亦棠:【我新做了一款曲奇餅幹,幫我試試毒吧。】
看到這幾條消息的方瑾文剛從别的地方出差回來。
最近忙着排版定稿的瑣事,她們都沒有時間聊上幾句。
方瑾文:【你回坊州了嗎?】
沈亦棠:【等你回來。】
捂着嘴嘻嘻笑着,她快速觀察過周圍坐車的人。
确保沒人注意到自己,她回複了個好。
收起手機,方瑾文和做賊似的,在包裡用指尖小心翼翼的點了點一個墨綠色的包裝。
從車站出來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方瑾文拖着行李,隔得老遠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熟稔地接過對方手裡的行李箱,沈亦棠把手裡的那袋餅幹塞了過去。
很默契的拆開包裝,拿了一塊先遞給對方,然後才拿起一塊自己吃。
“巧克力味的,喜歡!”方瑾文嘟嘟囔囔道。
傍晚樓下陰涼,有許多小孩約着在下面騎車。
繞過那群騎車大隊,進了家。
沈亦棠略微不安地背手抓着那個巴掌大的木盒。
把餅幹擱置在桌上,方瑾文轉頭見她渾身拘謹的站着覺得有些好笑且無奈,“我也沒換個地方住呀,看上去這麼陌生的嗎?”
被這人戲谑了一句,沈亦棠莫名松了口氣。聳聳肩,把木盒子悄悄收回口袋裡,在沙發上坐下。
俯視着面前的人,方瑾文才神神秘秘的把自己的包擺在茶幾上,故弄玄虛道:“猜猜我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
“書嗎?”沈亦棠挑起眉梢,“你不是去忙出書的事。”
嘿嘿,沒被猜中,方瑾文洋洋自得的打開包包拉鍊,打開包裝展示道:“是一瓶酒哦。”
“有一個合作的老闆也很愛酒,她和我說這酒很不錯,你嘗嘗咯。”
聽她這樣說,沈亦棠一愣後,有些忍俊不禁。
那一櫃子的酒全是阿肆的。
估計這人看她家和酒窖一般的藏酒量,誤以為她是個無酒不歡的酒鬼了吧。
擡手接過,她轉動瓶身看到了酒标,确實是瓶好酒呢。
心緒蕩漾,沈亦棠有意邀請道:“來喝喝看。”
猩紅的酒液優雅地在杯子裡打轉,透出陣陣濃郁厚重的香氣。
遞給坐在對面的人一杯,她們兩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喝了起來。
手心不住的摸過口袋裡盒子的紋路,拿起杯子不緊不慢的一飲而盡,沈亦棠撐着臉看小口細品的方瑾文。
“好喝嗎?”方瑾文問。
喝的這樣快,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沈亦棠并不作答,隻是一直看着她,嘴角帶着笑。
手指在這人面前晃了晃,然後被對方一把握住了。
就着那人手裡沒有喝完的酒杯,她靠了過去抿了一口酒,她回答道。
“好喝。”
被對方握住的那一隻手冒着汗,方瑾文垂眸,視線裡滿是沈亦棠那張紅潤飽滿的唇瓣和那人波光潋滟的眼神。
把杯子放下,她用指尖拂過她的唇角。
細細柔柔的動作惹的人發癢,沈亦棠下意識抿着唇,卻不小心含住了方瑾文的手指。
她壓了壓,故意讓原本就很殷紅的唇變得更誘人。
另外一隻手順着沈亦棠漂亮的小臂緩緩向上,繞着她的脖頸捏住了對方的耳垂。
“我可以親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