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住,兩人竟是腦袋一歪,同時吓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卯骅被外面的尖叫聲吵醒。
期間還有人的呵斥聲,卯骅被剛才爬行的人吓得不輕,到現在三魂六魄都還沒完全歸位。
等殿門被一腳踹開,幾個男人踢蹴鞠似的被踹進來時,他才稍微恢複了點神志。
被踹進來的男人不依不饒,正打算揎拳裸手揍隐無為,卻被旁邊的絡腮胡給拉住:“行了行了,要不是這位小兄弟,我們早就死在那群怪物手裡了。”
男人有點不甘心,但大哥發話,他也不敢違背,隻能哼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闆。
對于男人的挑釁與敵視,隐無為看起來并沒有生氣,他隻是靠在門口,雙臂抱胸笑道:“見過找死的人,沒見過你們這般找死的人。”
男人不甘心擡頭,隐無為微微一笑,男人旋即别過頭不去理他。
絡腮胡捂着右臂,指縫裡不停有血滲出來,左膝蓋也被咬破。
嘴唇發白的他沒辦法站起來,隻能低了低頭說:“剛才多謝小兄弟出手幫助。”
隐無為擺擺手,從兜裡又拿了幾張符咒:“這些是止血符,有酒麼?”
絡腮胡從腰間取下酒壺:“有的。”
“給。”隐無為把符咒扔到絡腮胡面前。
絡腮胡用法術将止血符點燃,灰燼混着酒水與兄弟們分着喝完,雖然效果不太大,但血流的速度已經開始減緩,最後不再往外繼續冒了。
幾人調息養神。
末了,絡腮胡才對隐無為說:“小兄弟,對于外面那個怪物,你有什麼看法?”
他與兄弟們都是閑散修士,資質不行,考不進仙門,隻能在四處流浪。
聽聞這裡有吃人的黑龍,他們想來見識一二。
已經暗中觀察了許久,察覺到“黑龍”隻是無數人在地上有規律爬行造成的視線錯覺,便鼓起膽子上山來一探究竟,而且那些已經不能算人了,隻能說是人形的怪物。
本來想着若收服此怪,他們會在修仙界創出一番名聲,也好憑此再去考仙門,誰料卻因為畫錯了符咒,導緻怪物發狂,為此折了七個兄弟。
絡腮胡現在已經沒有别的想法,他隻想帶着僅剩的兄弟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考仙門什麼的,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想了。
“附近失蹤的百十号青壯年并非這些怪物吃掉。”隐無為說。
絡腮胡不解:“那是?”
“怪物不吃人,卻能将人變成它們的一部分。”
接話的,是坐在地藏王菩薩腳邊,剛醒來的卯骅。
隐無為打了個響指:“聰明。”
卯骅瞥了眼這個蓬頭垢面的小生,雖然心裡不服,但還是對他拱手抱拳。
絡腮胡卻被卯骅的驚天言論搞得不知所措,眼皮子猛地一跳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小兄弟何出此言?”
卯骅亦是雙臂抱胸,拽拽的說:“我就是知道,你又何須多問?問了也對你沒什麼用。”
絡腮胡:“……”
卯骅才不承認是他編的,但他也是有理有據的編。
既然當地失蹤了一百多号人,而根據這座山的周長,還有這些時日他在遠處觀察過黑龍的長度,輕而易舉推算出,能組成黑龍的人數,恰好是一百五左右。
絡腮胡旁邊的男人鄙夷道:“哼,原來堂堂十二仙門錄取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卯骅有些不高興:“你說誰廢物呢?”
那男人酸溜溜道:“了解了解,仙二代嘛,走關系誰能走得過仙二代呀!”
卯骅面色陰沉,但他并未理會這人。
他師叔隐無為可是天下第一,他作為師叔的親親寶貝大侄子,自然要學習師叔的優點,怎能與這些酸牙利齒計較?
見卯骅一言不發,那人也沒法找茬,隻好偃旗息鼓。
絡腮胡歎息道:“本以為修煉了這麼多年的攝幽術終于能派上用場,誰料卻壓制不住這怪物。”
“攝幽術?”卯骅第一次正眼看絡腮胡,“你修了?”
絡腮胡點了點頭。
卯骅:“讓我看看。”
絡腮胡攤開掌心,黑色的霧氣隻是閃了幾下非常細微的閃電,便又消失了。
卯骅啧了一下,這資質的确一般,碰見惡幽隻有被啃的分。
惡幽乃修仙界最為歹毒的存在,它蠱惑人心,無處不在,從古至今多少修行之人想要控制住惡幽,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有人提出攝幽理論,但卻沒有人将理論變為現實。
直至他師叔隐無為出世,才将這絕無可能的概念變成了現實,修成了攝幽術。
隻可惜仙門眼瞎,普天之下唯有他師叔才能制服惡幽,可仙門卻步步緊逼,更是在師叔去世後燒掉了師叔辛辛苦苦撰寫的《攝幽術》書籍,斷了所有人都能修煉攝幽術的路。
這種自斷臂膀的事也隻有仙門那群沒腦子的雜碎才做得出來。
卯骅越想牙越癢,腳尖用力碾壓地面,許是力道太大,将腳下的大理石闆給踩裂了。
地闆轟隆一聲,露出個大洞,卯骅竟是被猝不及防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