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無為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幾個孩兒還挺好玩。
洗漱後,隐無為換上客棧裡準備的衣服,才出了門。
現在正是晚上,而且這些時日不太平,也就隻有他們住在客棧裡。
一樓大家分别圍在三個桌子周圍。
卯骅小午一桌、絡腮胡們一桌、寅荷他們一桌。
隐無為打算坐在寅荷這桌,可在看到謝亭的非攻就放在桌邊,他果斷選擇了卯骅這桌。
寅荷不屑撇嘴:“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卯門趕出來的麻花啊!”
卯骅臉瞬間黑了,隐忍着怒火道:“不準叫我麻花!我勸你最好學會尊重人!”
寅荷被逗笑了:“憑什麼啊,你瞧瞧你現在鼻青臉腫的樣子,連路邊的狗看了都搖頭。”
卯骅捏緊拳頭:“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成日裡黏着謝客輕那老賊偶像長偶像短的叫,虧當年師叔把你師父當成恩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連名字都這麼娘炮,哪個男子漢會用‘荷花’起名啊,你個死娘炮!你和謝客輕那老賊一樣,都是忘恩負義的死娘炮!”
客棧的小二和老闆廚子早就躲在廚房裡,偷偷觀戰。
寅荷當場破防,拍案而起:“不準罵我偶像!”
“我罵怎麼了!我就罵怎麼了,你個死娘炮死娘炮死娘炮——!”
“你!”寅荷直接拔出腰間軟劍,呵斥道:“你們不準攔着我,我一定要給他點顔色瞧瞧!”
卯骅也扯開乾坤袋倒出一大堆法器,舞出流星錘砸得哐哐濺火星子,怒喝道:“小午也别攔着我,我一定要和這個死娘炮決一死戰!”
然而就在兩人即将要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混戰時,寅荷怒喝:“大師兄你别攔我!我要殺了他!”
卯骅也道:“小午你别拉我,我非得将這娘炮的嘴打腫不成!”
寅荷怒火中天:“我說,大師兄你别攔着我……大師兄你?”
隻見大師兄慢悠悠煮好茶,給旁邊的倆師弟都倒了茶水,笑道:“慢慢喝,别燙着了。”
兩位少年點頭:“謝謝大師兄。”
“小午——”卯骅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怎麼沒拉着我?”
然小午卻一直和隐無為說話,隐無為笑得前仰後合,聽到卯骅叫他,小午才扭過頭,有些緊張的說,“怎,怎麼了?”
卯骅:“……”
這時,客棧大門被推開,謝客輕出現在門口。
手裡捏着一股銀絲。
大師兄:“走吧。”
師弟們點點頭,寅荷瞪了眼卯骅,“嘁”了聲,跟着師兄出門了。
隐無為餓得厲害,連喝了三碗粥才覺得勉強果腹。
之後也出去看熱鬧。
謝客輕已将“黑龍”擺在了地上,周圍布了道場,免得人随意靠近着了道。
寅荷道:“我偶像說的果然沒錯,這黑龍就是用傀儡術操縱人爬行,被人大老遠誤以為是黑龍罷了。”
大師兄眉頭緊蹙:“難不成真是清台缪氏做的?可清台缪氏在這裡做這麼一條黑龍的目的是什麼?”
站在最邊上的隐無為卻道:“你們好奇清台缪氏做的黑龍,我卻好奇這五個人。”
大家也都走了過來。
隻見“黑龍”的“龍首”,是由五個長相不同于中原的人組成。
“這是哪裡的服裝啊,好奇怪。”寅荷看了半天都沒看出玄機。
隐無為:“于阗國,西域的一個邊陲小國,而且這些人身上都佩戴于阗國的特産,和田玉。”
大師兄變戲法似的從衣服裡拿出一本書,在燭光下飛速翻閱,随後定格在一頁記載裡:“這位小兄弟說得沒錯,這五人的衣服是于阗國的服裝,和田玉上的紋路亦是于阗國百姓最熱愛的滿天星。”
“可是于阗國那麼遠,他們是怎麼到這裡的?”小午百思不得其解。
卯骅沉吟片刻,開口分析道:“現在主要有三個問題。
其一,這五人為何不遠萬裡從于阗國來到這裡?
其二,剩餘的全都是鎮上派去探查的青壯年,将于阗國的五人與他們綁在一起變成黑龍,在嘛尼寺周圍爬行的目的是什麼?
其三,倘若真是清台缪氏,那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還有兩點。”隐無為說。
卯骅看向他,隐無為道:“無名觀裡的神婆,她為何也在這裡?地藏王殿内幹淨無比,貢品新鮮,鎮裡沒有人敢上去,那會是誰在這段時間去地藏王殿拜佛?對了,神婆呢?”
“早就消失了。”卯骅說,“就是你昏迷過去的瞬間,她就消失了。”
寅荷沒明白:“什麼神婆?”
小午走到他跟前,長話短說,小聲把之前在無名觀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寅荷都驚呆了:“你是說地藏王殿下面還有一層,是個無名觀?”
小午點點頭:“正是。”
寅荷嘀咕:“真是奇葩,好好的道觀怎麼能建在地底下呢,難不成是怕被人發現給拆了不成?也不知供奉了什麼罪大惡極的存在,才會如此心虛,把道觀建在了那麼隐秘的地方。”
站在前方的謝客輕微微側着頭,餘光掃向寅荷,喚了聲他的名字。
寅荷立馬噤若寒蟬。
大師兄歎了口氣:“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這清台缪氏”
“話可不能亂說。”就在衆人為之思考時,一個清冷的女音出現,“清台缪氏從來不會亂用傀儡術殘害無辜。”
大家看去,隻見一個穿着高領深色衣裳的女子翻身下馬,在闌珊燈火中走來,雙眼異常漂亮澄澈,胸前繡着族徽,是“缪”的篆體,類似于一個人擺弄絲線操縱傀儡的形象。
她朝謝客輕作揖:“見過謝公子。”
謝客輕回禮。
“你是?”旁人問。
女子彬彬有禮:“在下清台缪氏内門管事,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