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愛想了一會兒,自我釋懷道:“如今修仙界大抵是都知道隐公子複活,定然會禦劍前往這裡探查明白。
當年仙門那般将隐公子逼入絕境,雖說後來他們不知為何尊崇隐公子為師尊,但這裡面怕是真有古怪。
若我們就這樣禦劍過去,定會被仙門感應到蹤迹,中間免不了有數次交鋒。
但若收起修為步行過去,應該會避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想必,隐公子是出于這些考慮吧。”
隐無為笑吟吟道:“缪公子此言極是。”
要說這清台缪氏,坐落于妙樂國邊境。
妙樂國多草原雪山與湖泊,民風複雜,城池繁多,唯有清台缪氏所處之地宛如塞上江南,多出美人。
規劃好去清台的路線,隐無為即刻動身。
他坐在象背,看着台階上的謝客輕,随便客氣了一句:“一起?”
謝客輕怎會聽不出隐無為語氣裡的敷衍,他後退半步:“我還有事,就此别過。”
隐無為笑着拱手抱拳:“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路上注意安全。”
寅荷肯定是要跟偶像一起,卯骅突然去了卯門,小午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他是偷跑出來的,思來想去,還是跟着師叔一道。
順便在路上做好标記,以便卯骅來的時候能找到他們。
路上,缪愛給隐無為介紹妙樂國當下的處境。
她說:“隐公子有所不知,妙樂國曾經城池繁多,許多城主自立為王,可如今妙樂國卻是完完整整的一體。”
紗帳内傳來隐無為的笑聲:“不知是哪位功臣竟然能讓那群自立為王的城主俯首稱臣,想來是有非常的鐵血手段。”
缪愛道:“公子說的不錯,此人的确有鐵血手段,曾一刀将率先作亂的城主的腦袋砍了去,震懾住了其他城主,期間更是血腥鎮壓各個城池,終于完成大一統。而此人,與公子可是舊識。”
隐無為挑眉:“誰?”
缪愛回答:“太子林灼。”
小午擰眉道:“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但林灼太子心懷慈悲,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之事。”
“是啊。”缪愛倦意的笑了笑,說,“所以,是誰在用太子林灼的名号,做這種血腥之事呢。”
小午眉眼低垂,随後看向同樣坐在帳中,單手支着頭淺眠的師叔,欲言又止。
說起這太子林灼,名氣與秦州太子謝客輕不相上下。
兩人都有極其相似的地方,比如尊崇兼愛、非攻的理念。
常年素菜淡飯,生活簡樸到極緻。
但兩人的氣度卻極其不同。
林灼是溫潤随和,謝客輕是成熟内斂。
若說林灼是沉落在海底的灼灼明珠,努力讓漆黑的海底能有一絲光亮,那謝客輕便是明月中天,擡手間便能掀起風雲,強大到讓人望塵莫及,心生敬畏。
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真君子。
傍晚,三人擇了處靠近河流的平地安營紮寨。
缪愛從帳篷裡拿出一套換洗的衣物,走到隐無為跟前說:“這附近應該是有人家,我去河邊清洗一番,你幫我看着點,莫要讓人靠近。”
隐無為半開玩笑道:“這麼信任我?”
火光中,缪愛那雙眼明亮異常,她随意笑了一下,就恢複成平日裡的莊嚴,正色道:“我信任你。”
缪愛洗澡期間,隐無為和小午坐在火堆前烤肉,這肉還是臨走時打包帶走的羊肉。
“師叔,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隐無為将羊腿切成塊,撒好孜然,遞給小午,笑:“什麼問題?”
小午想了想:“師叔看缪愛的眼神,有些許不同。卯骅說是因為師叔喜歡缪愛,可我卻覺得,那種眼神不是喜歡,而是,觀察。”
聞言,隐無為會心一笑:“小午可真是心細如發。”
小午一臉小迷糊的模樣問道:“為什麼?”
隐無為道:“師叔當年最好的兄弟也叫缪礙,同音不同字。”
小午問:“那他是個怎樣的人?”
隐無為略微思索,道:“一位對世界滿懷希望的虔誠朝聖者,第一次見時,他正在一步一叩拜的去天路。”
“他是清台缪氏的人麼?”
“不是。”
荒野古道,除卻風卷起樹葉的窸窣聲,也就隻剩下柴火的爆破聲。
隐無為将烤熱的肉遞給缪愛,缪愛再次推辭說她修了辟谷,可以不用吃飯。
期間小午好似聽到了什麼動靜,問師叔有沒有聽到。
隐無為放下羊骨頭,側耳聽了一下,笑道:“寅荷來了。”
小午睜大雙眼,有些開心。
“無不為!無不為你給我出來!無不為!”
随着叫喊聲越來越大,隐無為單手托腮坐在火堆前,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不多時,穿着月白衣服的小少年出現在不遠處,看向他們這邊。
“無不為!”寅荷跑過來喊道。
小午起身走過去:“怎麼了,跑得這般急?”
寅荷急得都要哭了:“我偶像!我偶像被五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給抓了,我打不過嗚嗚嗚嗚……”
說着說着,寅荷嚎啕大哭了起來。
五個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