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歸哭,鬧歸鬧。
縣太爺也是個體面人,在把誤會解除後,打算将這些人安排到極為偏僻的客房,可當他看到缪愛衣服上的族徽,吓得當場斷了這個念頭。
不僅将他們安排到主院的豪華客房,還各種噓寒問暖。
談話間隐無為問起為何要在這個院子裡布置道場,然縣太爺明顯回避着什麼,隻說大師有命令,這幾日做法期間不得讓任何人進入縣衙,讓你們進來已經壞了規矩,等做法結束後,他自然會擺好酒宴好生招待他們。
這道場的布置可謂處處都是漏洞,隐無為笑問,“不知縣老爺是從哪請來的大師?”
縣太爺道:“當然是隔壁鎮請來的,這大師法力深厚,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麻煩。隔壁鎮的舉人鬼上身發瘋了,就是他給治好的!”
隐無為笑得愈加燦爛:“竟有此事。”
縣太爺被這紅毛怪的詭異笑容驚得有些冒冷汗,捏住袖子擦了額頭,匆匆離開了院子。
卻說這位大師法力高強,縣太爺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便與大師同吃同住,頓頓山珍海味。
隐無為這邊雖然安排了上好的客房,吃的也不錯,可縣太爺擺明了要軟禁他們,門口有家丁看守,不讓他們出去破壞大師做法。
寅荷都要被憋瘋了。
隐無為問他想不想看看外面世界。
寅荷問怎麼看嘛。
就見隐無為吹了個口哨,靈火從肩膀爬了出來,順着門縫飄出去,去了大師那邊的庭院。
靈火是隐無為的一部分,靈火能看到的東西,隐無為就能看到。
隐無為讓寅荷牽住自己的手,這樣可以共享畫面。
于是乎,屋内所有人都手牽着手圍坐在桌前,備戰月考的缪愛也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靈火很會選地方,飄到衣櫃上靜靜趴着,誰都發現不了。
就見縣太爺和大師正在商議做法事宜。
大師吃的肥頭大耳,穿着一身發黃的道袍。
“這衣服本來是白色的吧?”小午問道。
寅荷嗤笑:“白斬雞。”
小午也逗得直樂:“的确挺像。”
隐無為感歎年輕人真會起名,雖說這厮與白斬雞一點都不像,但看見這厮,總能聯想到白斬雞。
縣太爺臉上全是谄媚,他雙手握住放在胸前,低聲下氣道:“大師,依您之見,我閨女肚子裡果真懷的是暴君林灼的種?”
白斬雞鼻孔吭了聲,捏着嗓子道:“本大師還能說錯不成?”
縣太爺讪笑。
白斬雞道:“貴千金曾去過慎言仙門,那地方是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她進去好好的,出來就大着個肚子,若不是林灼的種,還能是誰的?”
“是是是。”縣太爺附和道,“可是,我有一點想不通。”
白斬雞斜睨着他:“什麼?”
縣太爺:“我瞧着我那閨女的肚子呀有八九個月大,可她不過是上個月才去的慎言仙門,短短一個月肚子能變得這麼大?我害怕……”
“說不定令愛早就與暴君林灼暗通款曲。”白斬雞說,“你也不想想,你平日裡有關心過你閨女麼?她背着你去學堂,去參加科考你可知曉?如今她與暴君林灼有關系,你能知道就怪了。”
縣太爺冷汗淋漓。
白斬雞哼了聲:“你怎麼知道她隻有上個月才去過那什麼慎言仙門的,說不定早就去了,早就懷上了!”
這下,縣太爺是真的沒有任何理由反駁了。
他“哎喲”了一聲,眉毛耷拉呈倒八字,越想越頭疼,一個勁兒的歎氣。
歎了足足七下,才說:“大師您說的不無道理,我這閨女呀,在暴君林灼還是太子的時候那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小時候,我不過是抱着她去了趟都城,恰好碰見泛舟的太子,她就嘴裡一直念叨要跟在太子身邊。
後來我給她介紹了那麼多好兒郎,她瞧都不瞧一眼。甚至還私藏太子當年寫下的民俗書!
私藏那個可是個殺頭大罪,幸虧我給燒了,要不然呐,我們家怕是要被誅滅九族!
現在可好,她也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暴君林灼并沒有死,而是去了慎言仙門,她就真的跟着去了。
出來後大了個肚子,你說說,一黃花大閨女還沒嫁人呢,就肚子裡有娃了,以後可咋辦啊,誰要她啊!”
提起這事,縣太爺頭疼牙疼:“要真是暴君的種,那她要是把孩子生下來,當今皇帝老爺知曉後再來個滴血認親,我們家就徹底完了!”
“所以我才來給你們家處理這件事。”白斬雞說,“雖然我收費貴點,但保密性好啊,你說說這些天,我有走露出任何風聲了嗎?”
“是是是,我當然信任大師。今晚就要做法了,大師您手下留情着點,千萬别傷了我閨女,隻要把她肚子裡的孽種拿出來就行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白斬雞回答的信誓旦旦,縣太爺又給大師上了很多酒肉,就畢恭畢敬的離開了。
“不是說沒有慎言仙門麼?”寅荷百思不得其解,“那茶館距離這裡并不算太遠,為何茶館的小二不知道,縣太爺卻知道?”
隐無為道:“小二也知道,隻不過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