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東閑第三次出事,她怎麼總是在受傷,這已經不正常了,是有人想要殺她。
那日靈田的事,鴉昤在心裡想了許久總覺得透着古怪,懷玉前輩無事來藥谷做什麼,當時的景象真的都是變異的迷幻菇造成的嗎。
結合今日的事全部聯系起來,那便是東閑想要傳達給她的訊息。
玄清宗内有人不想要慕婉思活着。
“犯人”東閑并沒有被審問的自覺,挂着張笑臉道:“你高看我了,我還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我隻是知道有人想對我動手。”
鴉昤看着她,目光敏銳得像是要洞穿她整個人,要将她所有的僞裝都赤裸裸地剝開。
“慕婉思與你不一樣。”
東閑指尖不可自抑地顫了下。
東閑知道自己身份會有被鴉昤親口揭穿的那天,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要拉鴉昤下水,而她同樣有辦法讓鴉昤為她保守秘密。
料想過鴉昤會找她質問對慕婉思做了什麼,想象的情景與現在大差不離。
原本是不怕從鴉昤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會鴉昤字字清晰地說她不是慕婉思,她莫名生起異樣的情緒。
這種不知是何由來的情緒,最讓東閑煩悶了,她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很不正常,總是容易被牽動着。
她短暫的呆怔,被鴉昤認定為不打自招,鴉昤愈加笃定地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徹底變成慕婉思,或者說你還是慕婉思,但是現在的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東閑姿态輕松,語氣也帶上散漫的意味,看起來并不為鴉昤所懼。
“你不過來玄清宗兩個月,就已經如此熟悉我嗎?你怎麼比那些人還要聰明。”
鴉昤蹩起眉頭,不喜歡她這種帶着淡淡嘲弄之味的話語。
“一個人哪怕是失憶也絕不可能性情大變。”
東閑贊同地颔首:“你說得沒錯。”
鴉昤再道:“儲物袋要主人的神識探入才能被打開,而你竟然打不開你的儲物袋。”
“嗯,是這樣的。”
東閑淡淡地回複着,甚至有閑心倒茶。
汩汩流淌的茶液像是在撥動着鴉昤的那根名為理智的筋,鴉昤被她漫不經心的态度勾起了火氣,極黑的瞳仁簇起點點星火。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占用慕婉思的身份回到玄清宗,真正的慕婉思去了哪,你處心積慮地與安泛泛相處,是想對安泛泛做什麼。”
東閑頓時覺得很委屈,道:“那你覺得我一個堪堪引氣入體的人能做到哪一步。”
鴉昤隻是更加冷酷道:“有的人沒有修為都能引得四方轟動,引氣入體夠你做很多事,你若不肯老實交代,我現在就可以向玄清宗揭露你的真面目。”
東閑被她的話逗笑了,不遮掩地漾開嘴角笑意。
“你去我不攔,隻是你得想想,我是如何讓大家都相信我是慕婉思,長老他們不是擺設,還有清微仙尊。”
鴉昤一時失言,後知後覺地反應到,自己前來質詢的行為太過莽撞。
東閑掃了眼對面劍鞘上緩緩松開的手,将案上多倒的一杯茶遞過去。
“站着說話不累嗎,喝口茶吧。”
鴉昤狐疑看着她,到底沒有拒絕東閑的茶,順從地入座。
在她喝茶之際,東閑以心聲傳話與鴉昤,告訴她一個真相。
鴉昤由于專注東閑傳來的真相,故而半天都維持着喝茶的動作,等聽到某個不可思議的一點,鴉昤手一抖,茶盞内的茶盡數倒進喉中,她被茶嗆得紅漲了臉,眉頭也顯然地因驚異而翹起。
她緩過來,仔細地端詳着東閑的面容,欲從其面容上看出一絲端倪。
懷玉前輩與魔修勾結,真正的慕婉思正因發現懷玉前輩的秘密而遇害。
這叫人太難以相信了。
懷玉前輩那般仁慈寬厚的人怎會做出這種事來,玄清宗的弟子們總愛弄出各種排行榜,據鴉昤所知,比其中有關最受歡迎的長者的排行榜,懷玉前輩穩居第一。
鴉昤并不相信東閑的話,畢竟也正是東閑承認自己不是慕婉思,一個冒充他人身份的騙子嘴裡有幾句實話?鴉昤深有感觸。
借用慕婉思身份混進玄清宗的東閑,已經非常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