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視線交彙的那刻,皆都默契地碰開了視線,但是二人心知肚明對方就是自己想找的人。
眼看最後一場拍賣也要結束,東閑起身準備離去。
先前招待她的下人找上她,說是他們的尤老闆要見東閑。
東閑目光一轉,便想落在方才對過視線的男人身上,男人不知何時離開已經不在原地。
東閑颔首,示意明白。
“好啊,你告訴我在哪,我馬上就來。”
下人是想領她過去,聽她要自己去,不禁道:“尤小姐,我會為你引路,玲珑閣内若無人指引很容易迷路的。”
幕籬下的聲音如此道:“非要看着我,你是怕我跑了不成?”
空氣都凝固一息。
幕籬下的聲音又笑道:“好了,我不為難你,隻是我不小心髒了手,你能帶上盆幹淨的水嗎,黏糊糊的好難受。”
東閑攤開手,殘餘的茶液還未幹,輕而易舉地讓對方看到那手并不幹淨。
下人轉身就叫去準備幹淨的水和手巾。
東閑将一物塞到阿正的手心,把頭頂戴着的幕籬一并蓋在阿正頭上。
“你該知道你要怎麼做。”
阿正連連颔首表示明白。
他倆個子相似,服裝也在東閑的有意為之下,達成高度相似,東閑再把頭上的幕籬交給阿正帶上,他們便成功混人眼目,叫别人發現不了阿正的身份。
她在識海中的百生鏡選中一個身份,轉而變成一個魁梧男子,離開了包間。
待下人回來時,隻見屋中“幕籬女子”一人。
下人覺得眼前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不敢多問,隻在對方背身擦完手後,道:“尤小姐,請跟我來。”
幕籬下的阿正很慌,但他記得東閑的話,切忌暴露身份,努力回憶着東閑的動作,學她的舉止跟着下人進入另一間房。
就在下人阖門的那刻,他還沒來得及打量房間胸口便猛然刺痛,嘩啦啦地流了大灘的血迹,鼻息很快近無,身子同斷了線的風筝般倒下。
他死前才知道他該明白的,一個賭徒的話不可信,而賭徒也不該相信别人。
動手之人見他那麼好殺,也是意料之外,扯下幕籬才知這人是阿正而非東閑,原想制服住幕籬女子,不料殺了個凡人,難怪連遇到危險最簡單的護體屏障都不會起,甚至死得這般容易。
等尤長離進來,便是看見阿正咽氣的一幕。
下屬方想請罪,不料雙手刺痛,竟是見掌中血肉糜爛,原來被毒藥腐蝕。
下屬大駭道:“他身上有毒。”
尤長離淡淡掃了過去,“隻是一點毒就叫你慌了神,若你隻有這點膽量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下屬連忙跪下道:“屬下知錯。”
尤長離擺手,道:“自己去找何連蓮。”
何連蓮是個藥修,受傷找她也是應當的。
尤長離目光重新落在那具屍體上,男人的手心好像一直攥着某樣東西,他叫人掰開他的手,把那東西遞了過來,居然是聽音螺。
“尤老闆,你真的太讓我傷心了,今日心情不好,便先走一步。”
對方沒給尤長離回複的機會,單方面停止聯系。
尤長離若有所思,覺得自己小瞧了對方。
魔尊告訴他東閑連淬靈境的修為都沒有,更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讓他多準備些提升靈力的天材地寶,他也試探過魔尊對東閑并不重視,不然他也不會對東閑出手。
尤長離很難不對東閑下手。
畢竟,觜火猴的高星宿傳承,他手上恰好有幾個客人需要。
他似有所覺,掏出身上的聽音螺,隻見亮光閃爍是有人想要傳音的表現,尤長離一手包住聽音螺,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
“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尤長離道:“找到了。”
對方急切地道:“那就趕快把人抓住,剝奪他的星宿傳承啊,怎麼這你們也做不到?”
尤長離看着手中光亮長亮的聽音螺,眼裡的笑意不達眼底。
“宋小姐,我們幫你的是找到這個人,可沒說過替你解決她。”
對方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尤長離複而道:“不過這個人,我們也很感興趣,如若宋小姐需要她的星宿傳承,宋小姐你需要支付額外的報酬,我建議宋小姐出價高點,那可是高星宿傳承,想要的人隻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