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師姐在授課結束後留下考核,讓弟子成功煉制出一顆低階愈合丹才可以下堂。
老實說,這愈合丹東閑早就會煉了,她也沒想再裝不會而炸爐,但不知為何爐鼎總會炸。
步驟并無錯誤,火候控制适當,材料是教習發下來的不會有錯,怎麼會屢屢炸爐。
東閑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何時,雕窗上落了隻翩翩蝴蝶,有弟子投去好奇的視線,一時不慎沒控制火候讓爐鼎炸了,弟子頓時成了哭喪臉,隻得再來。
東閑已經重新挑選材料,起火,煉制。
煉丹之中,火候這一步驟是非常重要的。
而煉制愈合丹唯一的難度就在于火候的控制上。
東閑全身心投入其中,小心控制着火候,不能讓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不然隻要有一點偏差,這枚丹藥都是廢的。
一旁煉制完畢的宋問天,正要将愈合丹交給教習安排的弟子查看,途徑東閑時,恰巧東閑的爐鼎又炸了,這回炸得徹底,爐鼎碎片朝四周飛濺,火星子到處亂竄。
宋問天連掐訣護體,好在隻是一個低階的丹藥引起炸爐,生起的護體金剛罩能完全阻隔傷害。
宋問天勃然大怒,“慕婉思,你想動手嗎。”
東閑沒看他,而是看向碎裂的丹爐。
丹爐不是因為她炸的。
這回東閑終于找到異常。
但是方才的情況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她有意炸的。
她才剛生起火,這邊宋問天經過,爐鼎便極為巧合地炸了。
說是無意的,鬼都不信。
東閑輕撩起眼皮,目光在宋問天面上逡巡片刻,唇角便勾勒出挑釁的弧度。
“師弟心中不痛快,就來比試台尋我。”
宋問天與東閑有難以化解的嫌隙,大家都知道,但此前都是暗中的不對付,兩人明面從不接觸。
明面上的針鋒,這是第一次。
宋問天厭惡魔,鬼煞冢自從魔尊被封印其中後,便滋生魔氣萬千,早已成為魔的老巢,故而宋問天連帶着從鬼煞冢回來的東閑也看不順眼。
宋問天一直認為東閑不可能能夠從鬼煞冢安然無恙地回來,勢必會與魔修達成某種勾當才得以逃出,隻是因為失去記憶忘了此事,但不論有沒有記憶,他堅信東閑不無辜。
宋問天堅持己見,哪怕有所謂的“仙尊證明”。
玄清宗并不阻止弟子們之間的打鬧,隻要不做得太過火,掌門和衆長老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過去了。
甚至可稱得上鼓舞弟子們有事上比試台解決,一來算是磨砺,二來也在某種程度上降火氣。
東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掐訣遁影離開學堂。
宋問天哪能看得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頭腦一熱當下緊跟而去。
他早就想教訓東閑了,若不是怕自己凝元境後期的修為去對付一個才淬靈境前期的修士,遭人笑話,不然東閑早就被他錘得滿地找牙,看見他得繞道走。
現在也不遲。
宋問天憤恨地想到。
東閑掐訣遁影的速度有意停留,很快宋問天便能追上來,快要接近時,東閑動手了。
她的動作極快,隻能捕捉到殘影,從他靈台處生擒住那點極細的尾尖,調動着靈氣将它從中拔出。
被拔出來的物什是瘴氣幻化,生起密密麻麻的小刺,紮進東閑的指尖。
東閑早有預防,生起的靈氣庇護住指尖,她及時松手,目光注視着從宋問天靈台處出來的一團灰蒙蒙暫且稱得上瘴氣的物什,這物什還在變大,漂浮在半空中。
宋問天渾渾噩噩,陷入一片虛無,目光無神地呆立在原處,他被侵入靈台,靈台受損,是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清醒。
從他靈台處出來的瘴氣已經變化成一個人的形狀。
周遭的景象須臾間變化,東閑被拉進另一個地方,在這個新天地,隻有東閑和人形的瘴氣。
是靈域,可以把人強行拉進另一個空間,進行獨屬他們二人的戰鬥,道理和演武場上陣法幻化的幻境一樣,不會影響到外界。
靈域是可以為外界人強行幹預并破壞的,不過此刻無人經過,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的靈域。
人形的瘴氣雖未幻化出一張面龐,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它的意外。
“你怎麼知道?”
東閑并起兩指虛虛敲了兩下腦袋,輕輕一笑。
“老家夥,我雖談不上聰穎二字,小聰明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