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就屬她最弱,安泛泛不在沒人願意保障她的安全,若是要出事,東閑很可能要暴露身份,如若能讓亓沂護着她過去,還能省得她出力。
亓沂沒動作,語調冷淡:“淬靈境前期的修為雖然低下,但并非沒有應對之能,你日日進出演武場,每日在其中修習三個時辰,休沐時會将時間延長至六個時辰,玄階級别的陣法已經被你練至黃階級别,憑你現在的能力,應付凝元境的修士綽綽有餘。”
前提得是她把那些百家秘法都用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東閑怎敢用百家秘法。
不過……
東閑眨眨眼,道:“你在特意了解我?”
亓沂用着那雙看誰誰害怕的眸子盯着東閑,毫無情緒,又坦蕩得過分。
這副模樣最無趣了,東閑想逗都沒得逗,對方根本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東閑也不氣餒,主要問題在于讓亓沂帶她過去,她理直氣壯道:“可我還是淬靈境前期的修為,你的猜測并不能應驗在我身上,在演武場我沒有性命之憂,可在這裡我随時都有可能會死。”
亓沂不輕不重地暗中陰陽一句:“你應該回去。”
言外之意,這裡容不下你這尊嬌氣的大佛。
繼續往前定然危險不斷,如若沒有承擔危險的勇氣,沒必要強撐着跟上去。
東閑笑着道:“你回去我便回去了,而且就算讓我回去,也得過這座斷橋吧。”
亓沂眼眸中劃過一轉即逝的深意,不待東閑捕捉,便收回視線。
“你接下來最好都老老實實地跟着我。”
她不想把時間繼續浪費在東閑身上,快步向前走,衣袖從東閑的手中抽離,她走得利落又果決,連帶着抽離的衣袖都帶上鋒刃之意,割得人指腹刺痛。
東閑看着被割到的指腹,并沒有血痕,卻生生看出來血痕,凝神一看,才發覺是自己幻視了。
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大抵是因為她經常不會被拒絕,頭一回被人拒絕了感到不甘心吧。
東閑又懷疑自己,難道我是小肚雞腸的人嗎,這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亓沂待何人都是那副冷淡不留情的态度,待她不例外才是正常,她本來也沒指望亓沂答應,待會死皮賴臉纏着亓沂,亓沂總會忍不住要出手的。
在固定斷橋的木樁邊上,亓沂停下,向着還沒動作發愣的東閑道:“走到前面去。”
亓沂不但生得一副上位者的模樣,說話間的語氣更是帶着命令的意味,這也是旁人不會喜歡她的一點緣由。
命令的口吻總是讓人不适的,但東閑聽出“你走在前面我會在後面抗住一切”的意味來,聽起來真是美妙到不像話。
東閑頭一回在亓沂那聽到一句好話,眼角笑意漸漸漾開,走路帶起的風都透着輕快的意思。
雖然想不出為什麼感到不高興,但她開心一定是因為自己得到想要的結果。
亓沂不知她是何想法,隻瞧出她面上笑意真實了不少,她不由得多看一下,便看着她已經走到自己前面,兩腳踩在一塊顫顫巍巍但仍能堅持的木闆上。
亓沂道:“用禦風術,動作盡快盡好。”
東閑自動為她補充,你隻管向前走,我會解決所有麻煩。
東閑“嗯”了一聲。
亓沂讓東閑走在前面,答應為她出手,并非是她向這個嬌氣鬼低頭,她還希望東閑别走。
起初東閑用禦風術很順暢,前面無論是出現飛箭還是刀刃,都被身後的亓沂施法給擋下。
她幾乎真的隻需要往前走,實在輕松極了。
等到飛到一半,有無形的力量如大山般沉悶地壓來,東閑被逼得停下使用禦風術,勉強立在一塊木闆上,感覺整個胸腔都在被擠壓。
“慕婉思,你如何了?”
再往前去,一張臉都被壓擠得變形,無法正常睜眼,聽見亓沂的呼喚,她不由得道:“你不覺得難受嗎?”
亓沂卻道:“恐高?”
東閑站在一塊殘缺的木闆上,身子輕微地顫動着,兩手死死抓住勾連兩岸的鐵索,雙眼緊緊閉着,像極了恐高的模樣。
從亓沂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東閑能夠确定,這種不适是亓沂不曾有的。
為何亓沂不會有,東閑暫且想不出緣由,她道了聲“無事”,強行逆着這股要将她逼退的力量。
倒也不必什麼都靠着亓沂,她想試試自己能在這股力量下能堅持多久。
東閑在玄清宗過得安逸日子太久了,久到她快忘記盜取聖果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