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覺得這種感覺就很奇妙，就仿佛在買房前先看小型樓盤那般。

荒謬又割裂。

他看着眼前面前櫃子上的“小手辦”内心有個小想法在蠢蠢欲動。

李茂轉過頭：“倒海爺爺，你鋪子裡的這些小物件，我能跟您買麼？”

“我這都是擺來看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要買的，你到底是幹啥來的？”江倒海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古老眼鏡，仔細瞧一眼李茂。

嘿，還挺俊。

瞧完繼續找陽光可以照耀到的角落，忙碌手中的小手辦家具：“挪開點，别擋着我光線。”

“好的好的。”周晨連忙将李茂拉到一邊，雖然他和江倒海是哥們相稱，但骨子裡還是很尊敬這個怪老頭的。

“可不可以買嘛？”李茂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語氣居然還帶着一點撒嬌的意思，或許是因為眼前的老頭長得太像他的導師。

他自小孤兒，導師是陪伴他時間最長的人，從本科到碩士畢業，七年的時間裡，兩人沒少因為各種問題而産生争執，雖然是如此，感情還是在。

江倒海聽到李茂的話，雕刻木頭的手頓住：“随便你吧，自己看，每個一文錢，想拿什麼拿什麼。”

“我要是全部都要呢？”

“兔崽子，故意的是吧？”江倒海不由分說擡起腿結結實實地踢了李茂一腳。

李茂：是熟悉的導師配方！！！

“沒有沒有，哪兒敢，尊老愛幼，我還是懂的，隻買幾個小家具，一張小桌子，四張小椅子，還有一副棋盤，那個黑白棋有好的。”他早就想給小圓買些玩具，如今見到這些木頭做的小手辦，很适合。

但那個棋盤他想自己收藏，因為他頭一次見到在沒有機器數字化的年代，有人能把那麼小的一顆棋子雕刻得對稱無比，就好似圓規畫出來一般，每一顆棋子的大小和厚度幾乎一模一樣。

這得是多少年的功夫才能練出來的手感，李茂對眼前的怪老頭，敬佩無比，手藝人，真的不容易。

“嗯，一個六文錢，那個棋盤加棋子一兩。”

“沒問題。”多少兩他都要，他就是喜歡。

“你到底選好牌匾沒有啊？”

“已經選好了，就這梨花木的牌匾樣式。”

李茂選則的是一塊棕褐色的牌匾圖案，他沒多少錢，梨花木是性價比最高的，而且很适合雕刻。

他想在百貨店名字的前面雕刻一個專屬于自己百貨店的logo，樣子已經設計好，原本想要自己雕刻。

但如今，人間雕刻機在自己面前，哪裡還需要自己動手呢。

而且，梨花木的家具使用時間越久，色澤越光亮。

很适合他這種幾百年都不想換牌匾的人。

“是不是銀子不夠？直接上紫檀木呀！我給你補！”

“不用，我就一百貨店，而且我選擇梨花木也是有原因的，我想麻煩倒海爺爺幫我在牌匾上雕刻一個镂空的圖案，紫檀木不适合。”

說完，李茂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江倒海。

“再說一次，叫倒海哥，别叫爺爺。”江倒海接過李茂遞過來圖紙，看一眼，不見情緒波動，但向上挑的眉毛出賣了他。

有戲。

“想法不錯，可以給你刻，二十兩，不議價。”說完，将手上活兒放下，看着李茂，等待他的回複。

“沒問題！”李茂一口答應，才二十兩，他的預算可是五十兩呢。

“我說的雕刻這畫的費用，牌匾五十兩，加上刻字。”

古時候的牌匾都是請人在上面題字，然後工匠根據字體，進行邊緣修繕，這樣風吹雨淋也不怕字掉色褪色。

“茂茂，還有銀子麼？沒有我先給你墊上。”

“有的，不用哥墊。”李茂點頭，這也不貴，能接受，而且倒海哥的手藝不錯，值得這個價錢。

“行，爽快人，小音，這字是你寫的吧？”正在和店裡大黃玩耍的姜音突然被cut，連忙點頭。

“那明日，你來我這兒寫字，今天就都回去吧。”

江倒海是有職業操守的，既然人已經付錢，那麼就得認真對待，現在就開始着手準備。

“好的，倒海哥拜拜，等您的好消息。”

幾人一頓道别後，原路返回百貨店。

“你們是怎麼認識倒海哥的？他一直都在長安城開店麼？“李茂好奇問道。

“是呀，倒海哥年輕的時候是宮内的工匠，家裡三代人都是做這營生的，後來因為他在一次建造過程中不慎摔倒，傷到小腿，于是辭官，在這經營一家小店。”

“别看倒海哥店裡的東西都是小物件，但是你見到的所有小物件，他都可以原原本本的給你還原到正常的大小，因為他很多時候不能蹲着，傷腿，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辦法，讓來到店裡的客人先看到小型的家具，他根據客人的選擇打造，可以更為省力。”

姜音和周晨連着給李茂解釋。

“這樣啊，怪不得剛剛倒海爺爺一直坐在椅子上，都不起身。”說着李茂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他剛剛踹我的時候可大勁兒！”

兩人聞言相識而笑：“哈哈哈哈，偶爾也是需要活動筋骨的嘛，我們都被他踹過！”

——

李茂回到百貨店，周晨和姜音已經各回各家，而他則在店裡整理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