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芳聽着父女兩的對話焦心的厲害，剛想開口唐德鳳就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張芳芳？你說你給國斌買了墓地？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麼大本事？國斌葬在了周家祖墳，怎麼你連我老周家的祖墳都能買下來？”

這回震驚的人換成了宋家父女，宋青書蹙眉滿是懷疑地盯着張芳芳：“她們說的是真的？海燕的爸爸葬祖墳裡了？那你為什麼給我說你拿錢去買地？”

張芳芳不敢直面回答，結結巴巴回道：“我确實買了……”

周海燕笑了，她不全是說謊，買地是真買了，隻是買給了她那幾個不争氣的弟弟，作為宅基地為她老張家下一代娶媳婦蓋房子，和她張芳芳沒有半毛錢關系。

張芳芳滿臉通紅，搓了搓手心想着應對方法，但利益相關的幾個人都齊齊站在她眼前，她要是瞎說指定馬上便會被拆穿。于是也不管了兩眼一睜準備先解決最麻煩的那一個。

“咋？周海燕你這孽障管天管地還要管你天王老子？我的錢花在哪兒要給你打報告不成？”

“宋叔叔，看到了嗎？我媽可是一直把你們當傻子耍呢。”

宋青書就算再蠢也明白過來了——張芳芳騙了他！買沒買地是兩說，最可惡的是她編起謊來連他也騙，枉他以為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對她從不隐瞞私房錢都掏空了填補她。

不……此時不能自亂陣腳，宋青書在心裡迅速算了一筆賬，一個月一百，三年就是三千多，加上周國斌留下的遺産和撫恤金，還有他每個月上繳的工資獎金年終分紅，深吸一口氣，這個女人竟然私底下藏了這麼多嗎？

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前段時間他問張芳芳要錢送宋佳慧去上補習班，張芳芳隻說家裡沒錢……是真的沒錢嗎！是她不想給！

明明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都快兩百了，她還裝作一副處處揭不開鍋的樣子！

宋佳慧聽到這裡也明白了，父女二人對視一眼，用一種憤怒的眼神回望張芳芳，張芳芳被四道不善的目光同時鎖定，當即開始耍賴：“周海燕！你瘋啦！你自從撞了腦袋沒有一天是正常的！你說你爸留下錢了？你爸那點工資哪兒留得下那麼多錢？還有！你說你爸拖人給我帶錢！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銀行可以查流水，可以我們拿存折打個流水……至于托誰……要不要我挨個問啊？”

張芳芳急了拽住周海燕的胳膊：“我存折裡還有其他錢，不止是你爸的錢！”

“那行吖，你先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周海燕繼續笑。

“就……就……你爸最多留了兩千給我，這都三年多了早就花光了！”張芳芳不想繼續往下說，轉頭給宋青書使眼色。

宋青書不急着幫腔是因為短時間内他沒有從張芳芳的謊言裡走出來。但回頭一想，這幾年日子過的大體還是舒服的，張芳芳在吃穿上從不虧待自己和女兒，時不時全家還趕個時髦出去旅遊什麼的，錢的确花的不少，他也不願意掏出一大筆錢生活質量下降。

宋青書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周國斌死了，老婆孩子歸了自個，那他留下的錢名正言順就該是自個的，既然是自個的錢進了腰包怎麼可能再掏出來？

周海燕這孩子也真是的跑了就算了，怎麼回頭還要為難大家呢？她以為錢是大風刮過來的？總不能自己人勒緊腰帶，要養她和她奶奶吧？

這麼一想，宋青書看周海燕的眼神也就沒有那麼友善了。

“海燕，你現在還是未成年，你媽媽可能也是怕你亂花錢，大人的的精力有限，錢也都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等你考上了大學，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你這幾天走了你媽媽飯也吃不下，你媽就是說話難聽心裡還是關心你的。你要真想去你奶奶那裡過也沒什麼，叔叔和你媽媽商量一下，下個月發工資給你捎點過去…這幾天家裡重新買了電器，這個月是真的沒錢了。”

周海燕看着這張虛僞的面皮：“好吧，說說你們準備給我多少？”

“你在想屁吃！我養你一場，我還倒給你錢？你咋不上天呢？”

張芳芳才不管宋青書給周海燕承諾了什麼，她是一分錢也不可能往外掏的，言畢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呐！這就是我生的好女兒！她這是翅膀都沒有長硬就要逼死我啊！我好好養着她，居然養出個讨債鬼，我找誰說理去？”

張芳芳不敢擡頭審視宋家父女，但自認拿捏周海燕和唐德鳳還是綽綽有餘，以往她也是屢屢得手的，眼睛偷偷瞄着祖孫二人，頭嗑在茶幾上砰砰作響想要糊弄過去。

唐德鳳果然看不下去。

“你好好說話撒潑打滾的像啥樣子，你這當媽的養孩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什麼讨債鬼？話說那麼難聽，這是你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