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荔進入掃視了一眼,這就是一個簡單的二人間,裡面擺着兩張床,不過一床有被褥,一床沒有,看來這裡面隻住了一個人。
宿舍不大,牆角的衣架上挂着一套軍裝,殷荔看了一下軍裝上的星級,比李慎青高一級,殷荔終于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李慎青就站在陽台上,眼神忽明忽暗。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李慎青大步走了過來,他比殷荔要高一點,他低頭看着殷荔,表情冷峻,“你真的什麼都忘了嗎?”
殷荔無所畏懼地和李慎青對視,嘴角扯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所以,你想讓我說什麼呢?李慎青。”
“我想和你談一下隻關于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會又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李慎青的語氣低沉,“失憶可不是一個萬能的借口。”
等等?
殷荔看着李慎青的眼睛,她貌似看到了一種類似深情的東西,這是她的錯覺還是她真的和李慎青有什麼?
殷荔決定悶不吭聲,她管李慎青怎麼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是最好的僞裝方式。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嗎?”李慎青又向殷荔移了一寸,他的呼吸萦繞在殷荔的耳畔。
殷荔沒時間和李慎青掰扯,她現在要換好衣服去林陽的辦公室。
“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殷荔推開了李慎青,伸手就要去拿軍裝。
但李慎青的右手越過殷荔将上衣拿了下來,然後攤開手,露出了一個得逞的微笑。
“你是有什麼偷衣服的癖好嗎?”殷荔伸手就把自己的衣服拽了回來。
“我正大光明地站在這裡。”李慎青冷笑了一下,“倒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了?”
“抱歉,我換衣服,你能不能離開。”殷荔轉過頭,冷漠地看着李慎青,她覺得李慎青怎麼一點分寸感都沒有,他難道不應該趕緊回避嗎?
“又不是沒看過。”李慎青嘟囔了一下。
殷荔頓時警鈴大作,她不可思議地看了一下自己,然後又看了一眼李慎青。
他在說什麼鬼話?
李慎青看着殷荔不斷變換的臉色,終于忍不住笑了。
“騙你的,不過我們的關系比你想象的要親密。”
“你是我的男朋友嗎?”殷荔終于鎮定了下來,她吐出這幾個字。
然而話音剛落,李慎青的臉色就大變,他面色漲紅起來,說話也開始不利索起來。
“這個……這我們還不是……如果你想……也……也不是不行。”
殷荔瞬間明白了,李慎青之前都是在逗她,這是他的惡趣味。
他們的關系根本就沒有那麼親近,死對頭倒是差不多。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殷荔将李慎青推走,然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
殷荔終于能安靜一會,她再次環視了四周,這裡的陳設很簡單,這個殷荔沒有那麼多私人物品,殷荔連一個裝飾品都沒有看見。
倒是符合中央軍校一向簡潔的作風,殷荔找不到任何私人的東西,她拉開衣櫃,隻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輪換的衣服,除此之外隻有幾件一模一樣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殷荔在來到中央軍校時并沒有那麼多的觸動,但在進入宿舍後的心卻漸漸沉了下來。
她開始意識到她現在的軀體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同學,有老師,有複雜的社會關系。
而她已經消失了。
殷荔又進入了一個人的身體,雖然這個身體是她的複制品,但複制品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自己的人生。
殷荔歎了一口氣,疲憊地躺在了床上。
就在這時,她發現了頭頂的天花闆上似乎貼着一封信,那是一個純白色的信封,殷荔突然彈了起來。
她直接順手拿了一個晾衣架将信封扒拉了下來,當她拿到信封的那一刻,上面熟悉的字迹讓她不由一愣。
那是她自己的字迹,上面寫着殷荔(中央學校)親啟。
殷荔意識到了什麼,這好像是中央軍校的殷荔寫給她的信。
殷荔立刻拆開了這封信,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手繪的卡通笑臉,這個卡通人物像是照着她的臉畫的,很惟妙惟俏。
殷荔覺得自己笑起來然後被拍成扁平的二次元後就會是這個模樣。
“殷荔,你在笑嗎?”
信上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