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剪?”
聽到蔣翊的話語,沈秋嶼的眼睛稍微睜圓一些。讓原本看起來狹長冷冽的雙眸,徒然顯現幾分可愛純真之意。于是凝望着沈秋嶼的蔣翊,面上驟然因為此帶上了笑容。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嗎?”他抖了抖自己的頭發,展示給沈秋嶼看,“這不就是我自己剪的,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這樣認真去看蔣翊的頭發,确實能夠發現他的頭發剪短了。第一次蔣翊來接沈秋嶼時,他的頭發還有些長,額發耷拉着,微風吹拂,才讓他的額發散開,讓沈秋嶼看清楚了蔣翊的面貌。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剪的,讓人看不出任何違和。這麼久以來,沈秋嶼凝望着蔣翊很長時間,暫且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這讓沈秋嶼有些好奇:“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剪過了?”
“因為我一天剪一點,這樣大家就都不會知道我剪頭發了。不會産生太大的反差感,不然就會看起來很醜。”
原來這蔣翊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甯願一天麻煩着剪一點,也不願意一下子全部剪短。就是想要保持他這樣帥氣英俊的面貌。
不知道為什麼,沈秋嶼覺得這件事有點好笑,嘴唇緩緩勾了一個弧度,面容上的笑意淺淺,卻讓蔣翊以為:“你也覺得我剪得好吧。要不要我給你剪?”
“再說吧。”沈秋嶼依舊用這個答案來回答他。蔣翊知道這是搪塞,切了一聲,目光卻仔細打量在沈秋嶼的身上。
他的頭發确實有些長了,最起碼和學校裡的規範比起來,确實是不太合格的。如果将他的頭發稍微剪短一下,會更加展露出他俊秀帥氣的眉眼,雖然這個時候長着也很帥,但展露出眉眼來,顯然會更加俊麗一些。
想到這家夥可能剪了頭發比他還帥,蔣翊有些不太高興地晃了晃手裡的網兜。他身後的那些同學們已經從河裡爬起來了,一邊擰着水一邊說道:“蔣翊,去你家呗。”
“你去不去我家吃飯?吃河蝦。我媽可會做了。”他卻先對沈秋嶼說話,将網兜提起來,展露裡面精神滿滿、兇神惡煞的河蝦們。
沈秋嶼說:“不了。”
“好吧。”
沈秋嶼從地上站起來,他家就在前面,拐彎過去就能夠走到了。蔣翊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先等着其他人将東西收拾好。等他穿好鞋子,拿起書包時,沈秋嶼的身影已經轉入拐角處,隐匿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見了。
他凝望着那個位置,神色有些怔愣,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夜色寂靜,隐約在這夜晚中聽見幾聲狗吠,沈秋嶼回家的時候,許沉月不在家。沈秋嶼沒有怎麼在意,将書包放下之後,因為疲憊而在床上躺了一下。
閉上眼睛時,周圍更顯得寂靜,這個空蕩冷清的空間裡,隻模糊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直以來耳邊好像都亂糟糟的,此時總算能夠有個清靜的時刻。卻讓沈秋嶼在這寂靜中,得不到暫時的輕松。
他皺了眉,坐起身來,拿出書包裡的作業,打開桌子上的台燈,打算做作業來驅散腦海中的混亂與未消散的熱鬧的餘韻。明亮的台燈燈光照拂在桌面上,使得這一塊呈現極為明亮的光色。
他打開書本,就看了幾個字,卻又擡起頭來,凝望窗外的景色。沈秋嶼的房間窗戶所對的窗外,正巧能遠遠瞧見蔣翊家的房子。
那房子燈火通明,即便距離很遠,沈秋嶼也依舊能夠想象其中熱鬧喧嚣的場景。于是他打開了窗,感受到迎面拂來的風,将心中的一派燥熱之意驅散許多。心間也驟然甯和下來。
于是他認為剛才的心緒不甯,不過是因為夏天炎熱,屋内悶熱而導緻。他能夠靜下心來,就很快就能夠沉浸在學習中去。
學習是一個讓人容易忘記時間的過程,當沈秋嶼完全投入學習中時,就忘記時間的流逝了。直到他聽見外面許沉月的聲音:“秋嶼!秋嶼?”緊接着一道腳步聲接近過來,竟然還伴随着一陣極為誘人的香味。
從下午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的沈秋嶼,在這一瞬間立即就有些饑腸辘辘,他擡起頭來,聽見了敲門的聲音和這一聲:“你在裡面嗎?”
沈秋嶼說:“媽,門沒有鎖。你進來吧。”
于是許沉月就端着那一盤新鮮出鍋的河蝦進來了。
“快來嘗嘗,這是小翊晚上去掏的。海岚廚藝可好了,香了我一路。”
許沉月端着東西進來,那股帶有香辣之味的炒蝦也完全進入裡來。讓這香味更加充溢了整個房間。許沉月另外一隻手整理了一下沈秋嶼的書籍,将炒蝦放在桌子上。
她一雙眼睛被燈光照拂得亮晶晶的,面上帶着親切柔和的笑意:“你嘗嘗怎麼樣?”
許沉月不擅長廚藝,很多時候做的東西都清湯寡水的沒有什麼味道。不過沈秋嶼從小經常就吃他媽做的東西,早就習慣了。而像這種被使用辣油、醬料爆炒出來的東西,沈秋嶼确實很少吃到。
沈秋嶼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很快他想到昨晚對許沉月冷臉的事情。他隻對蔣翊道了歉,還沒有和媽媽道歉。他擡起眼眸來,甯靜的眸色凝望着許沉月。
許沉月看見沈秋嶼靜靜地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不喜歡嗎?”
沈秋嶼還沒說話,就聽許沉月說:“蔣翊說一定要給你送一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