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嶼抱着西瓜走過來,吃了幾口之後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重新坐在書桌上,看樣子要打算重新做作業。
見到他這副樣子,蔣翊立即從椅子上彈起來,立即來到了沈秋嶼身邊,将西瓜抱起來自己挖了一大勺。他倒是不先自己吃,而是又喂到沈秋嶼的嘴巴邊去。
沈秋嶼轉頭對他張開嘴巴,示意他的嘴巴裡還有。
蔣翊将這一口西瓜喂進自己的嘴巴裡,一邊吃一邊說:“你吃西瓜這麼吃啊?含在嘴巴裡榨汁?”
沈秋嶼沒有答話。暫時沒有說話的間隙裡,倒是能夠清晰聽見滋滋的吸水聲。
蔣翊不太理解沈秋嶼的這種吃法,屁股坐在沈秋嶼的書桌邊緣就抱着西瓜吃了一會兒,垂眸看了看沈秋嶼的作業本,看見上面寫的那些文字,蔣翊表示:“我有一點暈字。你們文科的就是寫得多。”
沈秋嶼放開作業本。蔣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對他說:“别寫了,出去玩。”
沈秋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角的那幾本作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好像他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看見了沈秋嶼的眼神,蔣翊說:“寫不完?寫不完我幫你寫不就行了。”
沈秋嶼伸出手拿走蔣翊手裡的勺子,挖了一口西瓜繼續含在嘴巴裡榨汁。
“我能幫你寫語文、數學,還有,嗯,英語,就是我寫的錯誤有點多。你的字體不就是正規的楷體嗎?我早就練過了,就是我寫楷體寫得慢,就換成了我自創的飛毛體。”
“飛毛體?”
“帥吧?”
并不——沈秋嶼在心裡想。而且有時候寫得太潦草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蔣翊把西瓜放在一邊,忽然走到沈秋嶼的身後,兩隻手按在桌面上,幾乎把沈秋嶼籠罩在他的胸膛之中。
他俯下身去,沈秋嶼感覺到了從身後撲面而來的屬于蔣翊身上的氣息和熱度。天氣很熱,他渾身熱烘烘的,但是身上沒有汗臭,聞起來還有股清香之氣,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蔣翊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沈秋嶼同學,我現在命令你和我一起出去玩。你沒有聽到你的作業已經被我承包了嗎?”
沈秋嶼說:“你為什麼要壓着嗓子說話。”
“這叫低沉沙啞的霸總音。”他的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那樣,“還有我這個姿勢,也是大佬姿勢。我媽媽這幾天在家裡看電視,我從電視上學的。”
沈秋嶼沒有說話,但其實他心裡很不理解為什麼要學所謂的霸總。
他正想要伸出手将那個西瓜拿過來再挖一口,在他身後的蔣翊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摟住了沈秋嶼的脖子,“威逼”不行,他開始“利誘”,捏着嗓子說道:“好哥哥好哥哥,快陪我去玩。求求你了。”
他突然來這麼一下,沈秋嶼吓了一跳,結合剛才蔣翊所謂的“霸總”姿态,這一下可能也是在電視上學的。
蔣翊本來就是一個身高腿長的高中生,力氣也很大,這麼抱着沈秋嶼的脖子扭捏起來,力氣大得幾乎讓沈秋嶼要嵌入他的懷裡。
沈秋嶼說:“為什麼一定是我?”
“好哥哥,其他人沒有你好玩。”他還是捏着嗓子,用一種撒嬌的聲音說話。
“好玩?”沈秋嶼簡單地重複了一下這句話中的這兩個字。
蔣翊将腦袋靠在沈秋嶼的脖頸上,他說道:“就是我覺得和你玩才好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聽到蔣翊這麼說,好像确實有一段時間沒看見蔣翊到處去找人玩。而是時不時地就跑過來“騷擾”他,就連别人喊他去打球,他也不去。蔣翊的媽媽還和沈秋嶼說:“多虧了這些天和小秋玩,那兔崽子都收心不少了,要是還是像以前那樣天天那麼頑皮,我頭都要炸了。”
沈秋嶼正想着這些事,就感覺到蔣翊熱熱的鼻子抵在沈秋嶼的脖子上。由于天氣熱,沈秋嶼穿了一件短袖,領口有點大,脖頸露着。
他的鼻子抵觸過來,他熱熱的呼吸就噴灑在沈秋嶼的脖頸上。蔣翊抱着他的脖子深呼吸了幾口氣,還非常感慨地說了一聲:“沈秋嶼你好香,你用的什麼香皂?”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熱的緣故,相互接觸的地方也在發燙。沈秋嶼将蔣翊推開,對他說:“走開,太熱了。”
他們其實并未就剛才的距離和舉動發現什麼不對勁,畢竟這個時代的他們,還處于一個新時代與舊時代相互交替的時間,男孩之間任何的相處都是非常自然,沒有顧忌。那麼很多情感先藏匿在心靈深處不得以被察覺,也全然被伶陽炎熱的烈日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