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擡起頭，看見蔣翊，立即喊了一聲：“蔣翊！”在裡面挑選磁帶的沈秋嶼被這突然的喊聲吸引了注意力，但他一點也不意外蔣翊和老闆關系不錯，繼續埋頭挑選磁帶去了。

蔣翊的手肘杵在櫃台上，看着裡面造型滑稽的僵屍說道：“你怎麼還在看這種片子，你之前不就在看了嗎？”

老闆說：“你懂什麼，這是最新的僵屍片，我剛拿到的。”老闆翻了一個白眼。

蔣翊懶得理他，想起自己的事，對他說道：“你這裡有沒有……”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看的那部電影的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老闆撓了撓臉說：“什麼玩意？”

蔣翊又重複了一遍。

“我幫你找找吧，但可能這裡沒有，因為我沒什麼印象拿過這種東西。”老闆站了起來，繞過那張木椅，從櫃台後面繞了出來，“大概是什麼小衆的片子吧。”

蔣翊偷偷把電風扇固定住，在那吹了半分鐘才慢悠悠地跟着走了進去。

他跟着趿拉着拖鞋的老闆走了一段路，眼睛随意看了看，忽然看見之前蔡英陽給他看的那張三級片。他一把抓住老闆，說道：“原來這東西是你在租啊？”

那張碟片上小小的方格裡隐約透露着一些暴露畫面，隻是這裡碟片太多，花花綠綠、畫面繁雜，一時難以準确看清。要不是蔣翊印象深刻，還真不能立刻把它找出來。老闆轉頭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地說道：“原來你這小子也在看啊？”

蔣翊有些心虛：“那姓蔡的非說是什麼好東西要塞給我看，我就不小心看了呗。而且上面還沒有封皮，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内容？我哪裡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老闆說：“你可别裝了，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年輕我還不知道。你要是喜歡看，我多推薦你幾部，又有劇情，又有動作。”

聽到這話，蔣翊吓得一激靈，生怕自己晚上又做不好的夢，連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

“怕什麼？害羞什麼。”

蔣翊一下子紅了臉，說話更語無倫次了，惹得老闆更是一個勁地向他推薦，還說這是正常生理反應，多看多了解沒什麼不好。

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一邊挑選磁帶的沈秋嶼從那邊繞過來，看見他們手裡拿着某些碟片，而蔣翊面紅耳赤、神色可疑，定睛一看，看清了他們手中的東西。

沈秋嶼用不冷不熱的聲音說道：“傳播□□物品被抓到是要判刑的。”

兩人本就争論得激烈，突然聽到這句話，老闆趕緊把手裡的東西藏起來，連忙說道：“别，别這麼說，這東西能正常拍出來，就說明能向市場販賣，怎麼能這麼說呢？”沈秋嶼沒搭理他們，繼續去挑選磁帶去了。

蔣翊說：“我的英明被你毀于一旦。我就是讓你給我找那一部電影，你給我弄到哪裡來了？”

老闆讪讪地把東西放回去，對他說道：“好嘛，好嘛，我給你去找。小祖宗，我給你去找，行不行？”說着就到另外一邊文藝片區域找去了。

剛好沈秋嶼在那邊，蔣翊羞得擡不起頭，也不敢去看他，就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他眼睛不敢亂看，但還是止不住四處亂轉，不經意間就看見了封面上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的碟片。

兩個男人上半身裸露，姿态親密，碟片名字叫《禁忌男愛》，這讓蔣翊又看得心虛起來。他本就是第一次和同性談戀愛，而且這個社會上異性戀居多，他對同性戀了解甚少，為了自己和沈秋嶼以後的生活，便想多了解這方面的事。

他想拿走那張碟片，卻又顧慮沈秋嶼在旁邊，一時猶豫不決。聽到老闆忽然喊他，才趕緊跑過去。

老闆說：“我說了吧，根本就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應該是太小衆了，或者是太新了，我還沒來得及拿回來，一來不賺錢，二來沒時間。你們下次再來看看吧。”

蔣翊心裡還想着那張碟片，心不在焉地随意應了兩聲。而那邊沈秋嶼将挑選好的磁帶放在櫃台上，說了一聲：“老闆結賬。”

老闆這才緩緩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說道：“喲，是好學生嘛。”原來沈秋嶼拿的都是英文單詞磁帶。

沈秋嶼對走過來的蔣翊說：“給你弄的。”

蔣翊“啊？”了一聲。沈秋嶼說：“想想你那英語成績吧，蔣翊。”

提到這個自己極為不擅長的學科，蔣翊就頭疼，他頗為無奈地捂着腦袋。老闆看了他一眼說：“少蹭一下我的風扇吧，看看都吹成這副傻樣了。”

沈秋嶼沒忍住，面上帶了淡淡的笑容。

兩人從音像店出來，蔣翊說：“你看半天就是給我找這個啊？”

“那不然呢，像你一樣紮堆在三級片裡？”

“……”蔣翊一時間沒有辦法解釋。

不久之後，蔣翊不知道怎麼的就又忽然偷偷摸摸地回來了，将碟片摸了扔到櫃台上，老闆一看，說道：“蔣翊，你獵奇啊？”

蔣翊說：“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