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間天色暗了下來,雪也越下越厚,四周的紅燈籠泛着暖光。
羽嘉擡手施了仙法,在涼亭四周圍了一圈清透的紗帳,霎時暖洋洋的。
紅梅傲雪、紅燈搖曳,隔着帷幔朦朦胧胧。四人圍着火爐,聊起了上古的趣事來。
隻有千阙喝的是昆侖的果酒,口感香甜可口,她一杯又一杯已然喝了半醉,此刻正小臉紅撲撲的鬧着羽嘉喚她的名字。
“神君,神君大人,再喚一聲好不好?好不好嘛。”嗓子糯唧唧、毛茸茸的撓人心肝。
羽嘉抿着酒慵慵懶懶的不理她。
倒不是不想依她,隻是羽嘉最喜歡千阙求着她時明明急的直跳腳卻又不敢真跳,圍着她團團轉的模樣。
尤其是此刻醉了酒,膽子大,小臉紅紅的,嗓子又軟又糯,一聲一聲的哀求着,羽嘉受用極了,便故意不依她。
“千阙、千阙、千阙......”
青鸾也喝的半醉,被千阙轉的有些暈,隻當她孩子行徑,替她家神君叫了許多聲。
“為何非要神君叫你的名字,我叫不一樣嗎?千阙、千阙、千阙......”青鸾眯着眼睛問道。
千阙沒理她!
“你若叫的一樣,她又為何圍着神君轉悠呢?”栩無離一向是會掃興的,對着青鸾猛澆冷水。
“我怎麼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啊!”
青鸾靈台中似乎意識到什麼,但酒意太濃一閃而過,隻顧着和栩無離吵架了。
......
神山之上,數十萬年來一向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如今一夜大雪紛飛,頗有些萬籁俱寂之意境。
“哪個小兔崽子下的雪,我田裡的種子剛冒了嫩芽,如今一場雪,又全都給縮回去啦。”
晨光中的神山震了一震,數十隻仙鳥扇着翅膀頭也不回的逃離了。
“小千阙~你給我出來!”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小崽子!”
老頭氣沖沖趕到栖雲庭,一雙老手掐着腰,風塵仆仆又火冒三丈的站在花下沖屋裡喊道。
一陣寒風吹過,羽翎花樹瑟瑟發抖,好幾朵白花栽下枝頭,怪可憐的。
終歸是顧着千阙是個姑娘家,老頭并沒有直接闖進屋中,盛怒之下,也隻是在院中一聲一聲小兔崽子的叫着。
“小兔崽子,你給我出來。”
千阙昨夜喝的酩酊大醉是被青鸾扛回栖雲庭的,一大早東倒西歪的枕着青鸾的胳膊睡的香甜,被老頭一聲“小兔崽子”驚醒時,還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一夜宿醉,腦子一團漿糊,千阙糊裡糊塗的朝院中走去。
老頭的一聲“小兔崽子”驚醒的何止千阙,栩無離閃現到栖雲庭時,千阙正揉着眼睛從房間出來,看樣子還不知風暴将至。
“老頭你回來啦,發生什麼事了啊。”千阙睡眼朦胧的問道。
“發生什麼事?還啊?你還好意思問?”
“我那半畝田被你一場雪毀了個幹淨,你說什麼事?”
說話間,一道青光閃過,老頭手中多出了個青竹杖似的棍子來,霍霍就要朝千阙打去。
千阙看到老頭變出個棍子要打她,想起青鸾被老頭下毒的事來,驚起一身冷汗,宿醉也清醒了大半。
“雪确實是我下的,你打我幾棍子消消氣也行,隻是别打死,也别打殘,要不然神君該心疼了。”千阙挺着胸膛,一身傲骨的說道。
敲幾棍子總比被他下毒變成老太太要好,千阙心裡暗暗想着。
況且,老頭手裡那棍子盈潤細膩又青光閃閃,還挺好看的,要不是眼下情勢所迫,她定然是要借來玩上幾天的。
“搬出神君來吓唬我!今兒誰心疼都沒用!都别攔着,我要打死這個小崽子?”老頭持着棍子吼道。
“田裡什麼寶貝值得你發這麼大火啊?連九須都寄出來了,你這一棍子敲下去,還不把她敲魂飛魄散了。”栩無離正漠然搖着扇子,看到那根棍子,眼中精光一閃,暗暗提醒千阙一句。
九須!?
千阙臉一黑。
那可是上了上古法器榜的武器,萬草之精鑄就的上古神器——九須!
一棍子下去别說魂魄了,估計連“千阙渣”都不剩下,還不如下毒呢。
打倒是不怕,死卻是不舍得死的,死了就看不到神君了。
一向敢作敢當、任打認罰的千阙連忙掐了個瞬移的訣逃命去了。
老頭正要追去,栩無離連忙上前攔了攔,溫聲道:“你那田裡到底是個什麼寶貝,說不定我和青鸾能幫你補救補救呢。”
一個大老虎、一個大青鳥哪裡會補救什麼藥草,不過是找個說辭幫千阙拖些時辰好讓她逃遠些罷了。畢竟昨夜的酒喝的十分痛快,不好叫千阙一人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