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着圓臉的姑娘問道:“錦研,你姐姐這次請了好多天的假,真的是病了嗎?”
周錦研不想回答,也沒吱聲,偏偏那女子還不依不饒:“你是她妹妹,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周錦研打小就不喜歡周錦悅,但是在外面,她可不能嚼自家人的舌根子,也不能把她的私事四處宣揚。她和陸裕川的婚事還不确定,若是沒成,此時宣揚出去必定是一樁醜聞。
于是回道:“不是生病,是受傷了,她不小心磕破了頭,昏迷了許久。”
靠近門口的一個學生揚聲道:“錦研,你姐姐來了。”
衆人紛紛閉嘴,一緻的向門口看去。
她們其中有許多人不喜歡周錦悅。
因為隻有周錦悅一出現,就好像會奪走其他人的關注。
雖說家室不算特别頂尖,但是她命好啊。
有個做皇後的姨母,皇帝都對她另眼相看,給她封了郡主,一下子就變成她們不能得罪的人物了。
品學兼優,容貌一流,是家中長輩口裡的别人家的孩子。
周錦悅任由他們看着,沒有表現出不耐之色。
她一直都習慣了别人的注視,一向如此。
周錦悅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裡面的人,大多數都是熟悉的面孔,不過在這群人中,她沒有關系特别好的,她們不說話,周錦悅也不想開口,隻禮貌的微微一笑,便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桌子上有些灰塵,書院會有專人打掃,但是并不會專門清理學生的桌子。
她沉默的擦幹淨,整理好桌子,準備上課。
等會兒下了課,她要去找陸裕川,正好她聽到有學生說他今天來上課了。
她即将再次見到那個人,一時間不免有些心緒激蕩。就連先生講的課都要排到後面去了。
周錦悅平日在先生們的眼裡一直是個好學生。這次難得走神,先生們對她也頗為寬容,隻不疼不癢的說了幾句,便讓她坐下了。
周錦妍輕聲的哼了哼,周錦悅一向怪會做樣子,哄得先生們都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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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院的布置不似女院那邊的精緻,就連裡面的樹種的都是松柏。總體來說,從弧形拱門看去,配着一片青蔥繁茂,十分有意境。
但很可惜,對于學院的學子來說,再好的意境,看了幾年也看膩了,且書院有位老先生尤愛以松柏為題考校他們,以至于有些功課不好的學生看到這松柏就頭疼。
“陸二什麼時候過來上課啊?他這好幾天都沒見着人影了。”一個小胖子吸溜着鼻子問道,他這前兩天染了風寒,這會兒鼻子還有些不通氣。
他是兵部尚書家的獨子王琸,旁邊圍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少年,一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這個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子傅傑;另一個看着穩重許多,是當朝次輔的第二子,楊逸明。
“是啊,他再不來,我看山羊胡就要發飙了。”傅傑百無聊賴的撥弄着桌子上的課本。
楊逸明皺了皺斯文俊秀的眉毛:“他是不是出事了?我之前聽說他還去紅袖招。”陸裕川那人,平日裡歲雖混賬,但是也不會去青樓。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就是想進去看......”王琸吸吸鼻子,話還未說完,便看到門口多出一個身長玉立的少年。
“看什麼?”那少年人大跨步進來,挑了挑眉毛:“你們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你可算來了!”傅傑跳起來,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逸明的情緒倒是沒有那麼大:“你沒事吧?”
“那能有什麼事?”
"回來就好......"
“這次去玩怎麼也不帶我們一起?”他們自來都是一起行動的,這次陸裕川卻單獨逃課了那麼久,他們不免好奇。
“進去吧。”陸裕川卻并不回話。
幾人站在一起出現,便十分顯眼了,裡面原本在說話的人聲音也小了不少。
無他,這幾人在書院的武力最高,除了楊逸明以外都是小霸王,而且,最重要的是,為首的陸裕川脾氣不好,眉骨上的疤痕憑空的人他多了幾分戾氣,他打起架來也是不要命的。
不過陸裕川今日來了,隻是打了個招呼,上了一節課便逃了。他在老先生那裡露了個臉,便找機會溜了出去,尋了塊假山後的石頭半躺着,右手胳膊枕着頭,閉目養神。
他地方選的好,不仔細看也看不到這裡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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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悅不愛和人交流,也并沒有太過特立獨行,但她和白瓊意不和,自然不願意在一塊。不過京城的貴女圈子就那麼大,她們和白瓊意一起,自然就撇開了周錦悅。
自然,周錦悅也不想和大夥一起去。
于是今日的午膳時間,她等大家都走了才開始起身。
書院的膳堂是一起的,但是女學生用膳的時間要比男院早一點,因為畢竟還有的女子十分介意男女大防。此時男院那邊應當還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