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坐在山洞裡沒動。
其實陸裕川不習慣将自己的生死交給别人來掌控,但眼下,他沒法走遠,若是要行動,出力的必然是周錦悅。
陸裕川看了看周錦悅的小身闆,還是決定在原地等待救援。
好在家裡的人很靠譜,沒多久就尋到了兩人的蹤迹,畢竟周錦悅拖行的痕迹并不難找。
最先來的是周淮。
不得不說,周淮雖然是個棒槌,但對于這種救人或者領兵的事情,還是很有一套方法的。
但棒槌就是棒槌。
周淮第一時間确定自己女兒沒有生命危險了之後,接下來就直接和陸裕川攀談去了。
絲毫沒有在意女兒的名聲問題,反而對陸裕川出力救他女兒的行為多番感謝,也沒有說要給陸裕川看一下傷口什麼的,隻一個勁兒的誇陸裕川。
陸裕川礙于這是未來嶽父,不得不應付,好幾次說話都被打斷了。
周錦悅實在忍無可忍,憋着氣道:“父親,你是不是應該先通知他們?”來找人的肯定不止她一家,他父親就這麼大剌剌的開始和這個“忘年交”叙起舊來了?沒看人還傷着呢麼?
周淮再遲鈍,也覺察出周錦悅的不開心。但他沒有放在心上,他女兒和他見面經常不開心,雖然這一個來月消停了一會兒,但她生氣委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周淮看了看他小兄弟的腿傷:“還好,這個應該不至于以後走不了路,小兄弟,你等着,我這就讓人把你們弄上去。”說完他自己自顧自的出去,想來是去通知其他尋找的人去了。
陸裕川的臉都要笑僵了。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和人溝通這麼困難。
他們之間很熟嗎?也就切磋了一次吧?他怎麼突然就要認他當弟弟?這位安遠侯還記得自己和他的女兒要定親嗎?
陸裕川面露同情地朝周錦悅低聲說道:“安......伯父一直這樣嗎?”
周錦悅似笑非笑:“他剛剛不是叫你兄弟?”陸裕川應得還挺好的。
陸裕川哭笑不得:“那我不是沒有說話的機會麼?”雖然漲輩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若是漲成了媳婦兒的爹輩,那就不好了。
還是娶媳婦重要。
周錦悅憂傷的歎了口氣:“是啊,以前我和他說話老生氣。”
陸裕川十分理解的點點頭。
兩人很快被救了上去。
周錦悅上去了見到接陸裕川的人是他那幾個兄弟,便有些不解,低聲問楊逸明:“陸家......沒來人嗎?”
楊逸明苦笑了一聲,避過陸裕川,小聲道:“這些家丁是陸家的,陸國公他......昨日被聖上留在皇宮了。陸家人又不敢驚動老夫人,我們幾個便代勞了。”
“陸首輔知不知道陸裕川遇險的消息?”周錦悅冷着一張臉。
“這......我就不知道了。”楊逸明說是不知,但後面又加了一句:“不過昨日陸夫人派了人去通知的,傳沒傳到就不知道了。”
周錦悅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
陸夫人派了人去,肯定是送到了,畢竟首輔公子遇險這種事,誰都不敢把消息攔截下來。
就算當時陸首輔在面聖,聖上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肯定會讓他回來看一眼的,所以就隻有可能是,陸首輔已經知道消息,就是沒回來。
周錦悅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道:“他是陸首輔的親兒子吧?”
楊逸明知道她的意思,苦笑道:“應當沒錯的,兩人長得很像。”
周錦悅的面色難看極了。
反觀被傅傑和王琸圍着的陸裕川,臉色平靜,絲毫不見憤怒之色,依舊和傅傑他們說說笑笑。
周錦悅走上前去,楊逸明識趣的把另外兩人拉走了。
陸裕川見她臉色這麼難看,不禁問道:“怎麼了?”
周錦悅吐了口氣:“沒什麼,你現在回家嗎?”
陸裕川臉色不變:“不回去,小明會安排好的,我剛剛讓他給我雇了兩個小厮。”
周錦悅着急道:“那怎麼行?你那地方不适合養傷,而且臨時找的小厮哪裡會照顧人?”
陸裕川笑道:“無妨的。我一個人習慣了,人多反而不适應,隻要找的人會做飯跑腿就行了,我有不要他做其他的。”
周錦悅的小臉還是緊繃的。
陸裕川趁衆人不注意,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不必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這個也能習慣嗎?
“我祖母身體不好,現在回去,老人家怕是要擔心死。”
周錦悅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伸手抱住他:“嗯,沒事,我每天都去看你,你不要難過。”
陸裕川噗嗤一聲笑出來:“我不難過,已經習慣了。”
“陸首輔,他總是這樣嗎?”
“還好,某些時候也是關心的,隻不過他的上司和黎明百姓更重要。”陸裕川無所謂的笑笑,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周錦悅抱緊了他:“嗯,那咱們以後也不理他。”
這話說的孩子氣,陸裕川撫了撫她的後背,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