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錦悅來說,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很漫長。
因為陸裕川很快因為傷勢的原因,陷入了沉睡,隻獨留她一人醒着。
并不是因為别的原因,而是她有富貴病。
這種矯情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盡管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在這露天席地、随時可能會有蛇蟲鼠蟻出沒的地方來說,她着實沒有那麼大的心倒頭就睡。
她看着陸裕川的眉眼,又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開始新生,但那兩個人,似乎是她心裡過不去的坎,她在很多個無法入眠的夜晚,都會夢見他們。
每一次都頭疼欲裂。
可這一次沒有。
周錦悅想到他們的時候,心底是平靜無波。是因為他在旁邊嗎?
周錦悅扭頭看了看陸裕川。
在又一次入睡失敗後,周錦悅靠近了陸裕川,嗅着他身上汗液混雜着血腥的味道,很難聞,但奇異的,她居然睡着了。
于是陸裕川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小小的,縮着身子蜷在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陸裕川迷迷糊糊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随即便發現姿勢不妥。
兩人挨得實在太近了,縱然是未婚夫妻,也超過了男女界限。
周錦悅看起來睡得十分安詳,不過臉上的疲憊之色沒有掩飾,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映入陸裕川的眼簾,于是他又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周錦悅醒的很快,沒多久她就醒了。
着得益于她平日裡就起得早,盡管身體很疲憊,但是身體記住了那個時間點。
周錦悅甜甜的朝陸裕川露出一個笑容:“早上好,陸裕川。”
“早上好。”見到她笑,陸裕川瞬間感覺整個山洞都明亮了起來。
這一夜過得可真快。
周錦悅給陸裕川和自己再次換了一次藥。
藥效很好,才過了一夜,陸裕川的傷口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
“估計他們還沒有那麼快找到我們,我先去找點東西吃吧。”周錦悅看了看天色。
昨天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下午了,晚上必然會讓搜尋的難度大大增加。
陸裕川看起來憂心忡忡:“那你不要走遠,就在附近看看,找不到就回來......”
周錦悅笑起來:“好,我知道的。”
陸裕川也沒閑着,他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之後,便拖行着一條腿,挪到了那個溪澗旁邊,可惜裡面的水不多,也沒有魚,隻能算是一個大一點的水窪。
周錦帶着野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陸裕川已經在撥什麼動物的皮毛了。
周錦悅驚喜道:“這是野兔?”
陸裕川動作利落的把野兔收拾幹淨:“是啊,還是你選的地方好,這兔子就這麼自己撞上來了。”其實是那兔子回來的時候被他打中了。
周錦悅開心的笑了笑。
兩人許久沒吃東西了,好生吃了一頓。
雖然沒有調料,但對于已經饑腸辘辘的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周錦悅實在餓壞了,三兩口一個果子便進了腹中。一口野果一口兔肉,雖然味道十分寡淡,但兩人還是吃的很開心。
兩人吃飽喝足,這才休息了一會兒。
陸裕川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掌心,看到還纏着布條的手掌,神色有些郁郁。
“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昨日若不是你,我怕是要沒了。”陸裕川感慨道。
周錦悅看着他:“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吧,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何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又救了我。”再一次的,救她于水火。
“又?”對于她這個“又”字,陸裕川覺得有些奇怪。
周錦悅卻沒有回答。
陸裕川又道:“等會兒有人來的時候,你就說昨天和我分散了,沒有在一起。”
周錦悅明白他的意思:“有什麼打緊,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話是這麼說,但畢竟還沒有成親,孤男寡女獨處一夜,對女方的名聲極其不利,等上去了不知道那些人要怎麼議論她。
“我希望我們定親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是堂堂正正的,而不是因為這一次的遇險。”搞得他們好像隻能是因為這個被迫成的親。
周錦悅托腮:“可是我覺得沒有關系啊。若不是家裡想找個合适的時機公布,我們倆的關系早就不是秘密了。”
陸裕川不說話。
“你放心好了,”周錦悅撥弄了一下地上早已燃盡的土堆:“就是我們避嫌了,他們也會說閑話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禁止呢。
陸裕川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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