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匕首還被她牢牢的握在手裡。
周錦悅用匕首割斷周邊的藤蔓,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這個過程用了很久,她又去摘了一些寬大的樹葉,鋪在擔架上面。
兩隻手都傳來火辣辣的刺疼。周錦悅攤開看了一下手掌心,上面縱橫交錯着被藤蔓割破的傷口和水泡。周錦悅緊緊握了握拳頭,然後放開,把陸裕川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上面。
兩人年紀差不多,但女子和男子的體型和力氣先天就有非常大的區别。
陸裕川的體型已經是一個成年男性的體型了,周錦悅體質較弱又缺乏鍛煉,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順利弄到擔架上,她艱難的拖着陸裕川向前走,中間免不了磕磕碰碰,周錦悅拖着人走了一小段路程,發現這樣把人甩出去的幾率太高了,便隻能再繼續割藤蔓,把陸裕川和擔架綁在一起。
“陸裕川,你怎麼樣,沒有被磕到吧?”在又一次被隐藏的石頭絆翻了擔架之後,周錦悅趕忙去看陸裕川身上,摸到了一個大包,又開始流眼淚了。
“你至少醒過來一下,告訴我該怎麼救你啊......告訴我該怎麼辦......”周錦悅蹲下身,看着昏迷的陸裕川,淚水一滴滴的滾落。
可是天色已晚,周錦悅若是再找不到藏身之地,兩人就得交代在這裡。
周錦悅起身,繼續把陸裕川拖到一個看起來幹淨一點的石頭上,自己先去找地方。她不敢離開太遠,隻能在附近找。
足足花了好一陣,才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了一處洞窟。裡頭不算很大,但足以容納兩人,也沒有大型猛獸生活過的痕迹,周錦悅才返回去把陸裕川拖進來。
中間不知道又磕磕絆絆撞了多少次,周錦悅每次都要去摸一摸他的鼻息,确定人還活着,終于在天黑沒多久,把人拖進了那個小山洞。
這幾乎用盡了周錦悅所有的力氣,掌心的水泡已經被磨破了,現在已經疼到麻木。但她還不能停,陸裕川還沒有醒。
周錦悅又撿了一些枯葉和樹枝,試圖點火,可惜她實在不是做這個的料,沒有火折子,鑽木取火什麼的,對她來說實在太難了。
“.....有火折子”一絲微弱的聲音響起。
周錦悅擡頭,又開始哭,她猛地抱過去:“嗚嗚嗚,太好了,你終于醒了......”陸裕川醒了,她就找到了主心骨。
陸裕川的臉在黑暗中紅了紅,猶豫再三,想擡手拍她的背,發現自己動不了,隻能無奈的說:“好了,我還活着,辛苦你了。”他也不是一直昏迷,昏睡中隻覺得颠簸的厲害,身上到處都疼,有幾次被磕醒了,隻是眼皮子實在睜不開,更說不出話來。
隻隐約在朦胧中能看到一身紅衣的小姑娘在邊哭邊拉着他走。
他想醒來,告訴她,不要怕,他們會沒事的,他會保護好她。
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頭越來越疼,身體也越來越冷,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于是隻能看着那個髒兮兮的小姑娘拖着他一個大男人奮力前進,再慢慢陷入昏迷。
周錦悅抽噎着立起身來,從他身上摸索着找到了火折子:“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
火光終于亮起來,足以照亮這個小洞口。
昏黃的火光照在陸裕川的臉色,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沒有血色。這一路的拖行,讓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衣服上染血的地方更多了。
陸裕川仔細檢查了一下,最緻命的就是頭上和腿上的傷。他看了看腿上的草藥枝,倚靠在牆壁上,開口安慰道:“沒事的,央央,你做的很好。”至少第一時間給他止血了,否則他極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周錦悅在收拾的時候,發現洞裡有些棕色和黑色的毛,像是一些小動物留下的。
周錦悅想,應該是好事,她們搶了那些小動物的地方,等他們回來,說不定還有吃的。
若是她在周府的時候還有可能會養起來,但此時,她隻想活下去,和陸裕川一起活下去。
“現在天色晚了,你先休息一下,等明日再說。我身上還有其他東西,你幫我拿一下。”
周錦悅怕他在夜裡昏死過去,說道:“你晚上撐得住嗎?不然你告訴我需要什麼。”
陸裕川沉吟了一下,也是,若是他再次昏死過去,他家小姑娘怎麼辦呢。
“你明日幫我去采一些藥材來,”陸裕川和周錦悅描述了幾株藥草的樣子,然後又說:“我身上還有一些金瘡藥一些其他東西,你先幫我拿出來。”
陸裕川渾身痛,肩膀有一處傷口格外深,胳膊沒辦法活動。
好在雖然嚴重,但都是皮外傷,隻要及時處理,不會有事。
重要的是腿上的和頭上的。
周錦悅也沒在乎什麼男女大防,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着,一一掏了出來。
女子細小柔軟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摸摩挲着,陸裕川覺得有些癢,雖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起眼前的處境,把其他情緒都壓了下去。
“哪一瓶是金瘡藥?”周錦悅掏出了兩個瓶子,一包粉末,一把匕首,還有一個袖箭,甚至還有一疊銀票。
陸裕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周錦悅的左手上的瓶子。
忽而猛地坐起身:“你的手受傷了?”一下子用力過猛,又倒了下去。
“诶,你别動,我沒事。”周錦悅連忙扶住他,“現在你傷的比較重,你把我護的很好,我一點傷都沒受,這是我不小心弄的。”
陸裕川看了看旁邊的簡易擔架,頓時知道了怎麼回事。
他抿緊了唇,他本來是要救她的,現在卻成了她照顧自己。
不過他很快把情緒收拾起來,央央說的沒錯,他要趕緊好起來,才能他的央央不再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