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妍還是個小孩子,從她的立場來說,關心白瓊意無可厚非,但她也沒有什麼壞心思。
“可是......”周錦妍還想說點什麼。
“你從小就和她認識,想護着她很正常。你也沒有想過要害我,我為什麼要生氣?”周錦悅頓了頓,上前握住她的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别再提了。你若是擔心她,可以去看她。”
隻是不要拉上她就行。
這件事害陸裕川受這麼重的傷,周錦悅能記她一輩子。
周錦妍有些羞愧,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心中很複雜,又有些後悔,但沒有說什麼,隻是緊緊的回握住了對方的手。
周錦悅見氣氛有些沉悶,便說道:“都有些什麼東西啊?”
周錦妍這才回過神,也笑起來,仿佛剛剛的龃龉都不存在:“你還是挑一些吧,這裡面還有好多首飾,你當時不也挺喜歡?”
姐妹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件一件的看着周錦妍帶過來的那些東西。
兩人才看了幾件東西,外面便又丫鬟進來回禀:“大小姐,二小姐,傅公子和陸公子他們過來看您了,現在在正廳和老夫人、侯爺他們問安。”
周錦悅怔了怔,怎麼這麼快?安親王已經走了?随即高興起來,又有些擔憂,陸裕川過來找她了,他的傷已經痊愈了嗎?
但不管怎麼說,人來了,周錦悅還是很高興的。她眉開眼笑的,嘴上的聲音卻很是沉穩:“嗯,我馬上過去見她們。”
周錦妍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她身上不小心沾到的墨汁:“你就這麼開心?現在也不适合出去吧?”她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麼這麼不矜持?!
周錦悅開心的亂轉:“可我沒事呀。”
“沒事也不能出去!”
周錦妍隻覺得,周錦悅每次在聽到陸裕川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對着自己、對着家裡人,和對着陸裕川表現出來的樣子是不一樣的。
在她們面前是個在正經不過的姐妹、親人,對着陸裕川卻仿佛打亂了所有的分寸,也不再管大家閨秀、男女有别那一套。
所以,她是真的喜歡陸裕川嗎?喜歡一個人就會在他面前變成另外一個人嗎?周錦妍似懂非懂。
“行了,我替你先出去看看。”周錦妍無奈的說道。
*
而此時的正廳,陸家三房主人幾乎都在。
陸裕川硬着頭皮,接受着陸老夫人、傅芝、周淮、周錦明的目光洗禮。隻有周淮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沒有那種緊張感,因為周淮實在太自來熟了。
周淮對着另外三人把他好生誇贊了一番,尤其是他的武藝,甚至想當場和他切磋幾招。
陸裕川不介意和未來嶽父切磋幾招,但絕對不是現在,便委婉的拒絕了。
大乾現在許多人都更喜歡文人,周淮喜歡自己那是因為他自己便是個武人,在場的另外三位可不一定這麼想。
周淮也在老太太的咳嗽下,閉上了嘴,乖乖的坐到了座位上,沒有繼續說話。
傅傑在旁邊幹笑着打破沉默:“老夫人,姑姑,姑父,不知昭和郡主傷勢如何了?”真奇怪,明明是以他的名義上門的,現場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都去看二郎去了。
傅芝假笑着敷衍他:“昭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你們怎麼想到這個時候過來?”
傅傑支支吾吾:“這不是因為她受傷了嘛,我就過來看看,過來看看,當然也是想姑姑了。”
傅芝直接忽略他的後面一句話:“你和昭和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她是看着這個侄兒長大的,他和央央的關系可沒好到互相探望的地步,沒吵起來就算不錯了,而且,這個點,他絕對不可能起來!
傅傑撇撇嘴,他才不想過來,這麼一大早的,好不容易父親因為二郎的事情給他請假,休假時間他什麼時候起過這麼早?
但看了看旁邊的二郎,他沒敢抱怨,隻是小聲道:“怎麼說她出事也是我來傳的話,就是奉院長之命過來看看她什麼時候能上學。”
傅芝聽着更火大了:“那天你死哪兒去了?!你表妹出事你怎麼也不看着點?你不知道照顧妹妹嗎?還是多虧了二郎,不然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老太太也沒阻止,這個兒媳一向是個好的,傅傑也經常過來,都是熟人。雖說現場有這麼多人在,教訓孩子不太合時宜,但是說實話,兒媳婦的做法已經正常很多了。
總比老三那個二愣子一見面就要和未來孫女婿比武要強得多吧?
并且對方這個時候上門也十分的不合時宜。
罷了,總歸已經這樣了,倒還真的說不清哪一方更失禮。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雖并未說過一句話,但暗地裡都在注意這個小夥子。
劍眉星目,豐神俊朗,鼻如秀峰高挺垂直,就是眼睛,看着有些浪蕩多情,臉上雖然有疤,但這題不影響他的英俊;一頭黑發整齊的豎起,但額角的左右兩邊還是留了一點碎發垂下來,想來是為了遮住額角的疤痕,頭上的發髻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固定住,這個人看起來精神又俊朗。
目前看來表現還不錯,對老三那個愣子的失禮言行也接得住,舉止有禮,聲音溫和,言語客氣,一點都看不出外面傳言的那樣兇狠暴戾。
老太太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