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苑。

周錦悅看着氣喘籲籲的周錦妍拿過來一堆東西，有些不知所措。

“你幹什麼？”周錦悅看着桌子旁捏捏扭扭的周錦妍。

“你有沒有喜歡的東西？”周錦妍眨巴着眼睛看她。

周錦悅看着她帶過來的東西，有一些精緻的首飾，還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還有幾樣是周錦悅見過的，她們曾經還為此争執過。

周錦悅身子往後一靠，不由得有些好笑：“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要把東西給我？”

周錦妍嘀咕道：“也不是不行。”

周錦悅納悶的看着她：“你今天吃錯東西了？”

周錦妍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沒有和阿意一起害你。”在柳氏說那話的時候，她當時沒反應過來，後面也該知道了。

“我知道啊，誰都沒有往這上頭想，大伯母你還不知道她什麼性子嗎？”

“我、我替阿意向你道歉，你、你能不能原諒她？”周錦妍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十分無禮，聲音也越來越小。

周錦悅的眼神慢慢涼了下來。

她垂下眼，低頭喝茶，沒有去看周錦妍。

周錦妍急急忙忙的說道：“我知道我這樣說對你很不公平，若是沒有人救你，你或許就死了......”

周錦悅猛然擡眼盯着她：“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讓我原諒她？”

“我，我......對不起。”周錦妍顯然也很愧疚，可還是堅持說了下去：“我、我聽說，她要去護國寺清修了，那是犯罪的皇族人才去的地方啊。”她在祖母他們見客的時候躲起來聽到了。

“她沒有犯錯嗎？”周錦悅冷聲道。

“是，她是犯了錯，可......”

周錦悅打斷她，掩下眼裡的失望，客氣笑道：“阿妍，你求我也沒有什麼用，去清修是她自己的決定，不是我們周府逼她的。”

周錦妍愣愣的：“不是祖母和父親......”

“不是，皇帝要求遮掩此事，祖母和父親本來就不敢把她怎麼樣，是她自己要去清修的。”

周錦悅的話說得很直白。

可周錦妍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自己要求去？難道是安王爺逼她的？”說完又喃喃道：“不對啊，她父親很疼愛她的，不會是安王爺吧......”

周錦悅打斷她的喃喃自語：“她和我是說她自己的主意，若是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她。”然後又擡了擡下巴：“把東西拿回去吧。”

周錦妍遲鈍的感覺到，周錦悅對她的态度似乎變了，似乎......沒有以前那麼親昵了。

可，可是她能怎麼辦呢？阿意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周錦悅說完，又想起一件事：“白瓊意說，讓我和你說聲對不起。”

周錦妍還是傻愣愣的：“對不起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

周錦妍失落的“哦”了一聲，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也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周錦悅也不管她，自己去裡頭練字了。

她寫了半面紙，才聽見後面的周錦妍的聲音：“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周錦悅歎了口氣，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有些失望吧。

可是周錦妍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她和白瓊意相處的時間遠比自己長，她沒有辦法那麼果決的和白瓊意斬斷關系，心裡偏向她那一邊是正常的。

可是怎麼說呢，自己終究還是有些失望。

也許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更喜歡純粹的感情。

所以當周錦妍在這件事上并沒有堅定的選擇自己的時候，就會産生失望的情緒。

但周錦妍本身并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在她的角度換最終的結果來講，自己這個受害者最後并沒有生命危險，并且傷很輕，錦妍不會去想陸裕川為了救她受了多重的傷，所以在周錦悅的眼裡，她就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而白瓊意卻要去清修兩年，毀掉自己的名聲。

周錦悅閉了閉眼睛：“阿妍，我沒有生你的氣，但是你也沒有辦法要求我原諒白瓊意，我和她現在是敵對的立場，就算她清修出來，我和她也不會成為朋友，你明白嗎？”

良久，傳來周錦妍的聲音：“我知道了。”

“所以你今日來找我，無非是覺得，隻要我原諒了她，她就不用去護國寺了，但其實我們周家根本沒有辦法動她。”

周錦妍隐忍的哭聲傳來：“我知道了，對不起。”

周錦悅終究還是不忍心，她轉身，撥開簾子走了出去，眼神溫和下來：“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沒有生你的氣。”

周錦妍抽抽噎噎：“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