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我覺着吧,那陸二郎可不一定是因為傅家公子的關系。畢竟......”那大人的眼睛擠了擠。
另外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季承平握着酒杯的手收緊了一些,力道幾乎要捏碎那薄瓷做的小巧的酒杯。下一瞬,那精巧的、薄薄的杯子承受不住,碎成了兩半。
“诶,承平,你杯子怎麼碎了?”
季承平回神,歉意的朝幾位大人拱手:“是晚輩的不是,我不小心弄壞了。”
“诶,哪裡的話,許是不小心磕在哪裡了吧。”
“那幾位大人先喝着,晚輩先去整理一下。”
衆人看他的衣服被酒水打濕了,也都理解:“去吧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啊。”
季承平起身,腳步從容的從房間出去了。
直到下樓,他的步子才快了起來。
他從二樓徑直下去,走到街上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面前,買了一根。
糖葫蘆拿在手裡,他才覺得自己是瘋魔了。
剛剛想起來,之前周錦悅來找他的時候,總是拿着兩根糖葫蘆,她自己吃一根,另一根給他。哪個時候他覺得她很煩,這種廉價的、粘牙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還容易弄髒衣服。
可是那個時候的季承平雖然知道周錦悅喜歡她,但因為顧忌着她的身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嫌棄,隻得一邊哄着一邊在心裡厭煩着。
誰能想到,在他以為周錦悅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的時候,她偏偏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睛裡看不到對他的一丁點情誼,就那麼迅速的和陸裕川定了親。
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哼,那他算什麼?那麼快,之前和自己的種種情誼又算什麼?連周錦悅人生中的一段插曲都不算。
女子的愛都如此廉價又短暫嗎?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在那之前就哄着她,早一點得到她,也不至于到現在的地步。
季承平握着手裡的糖葫蘆茫然四顧,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說話聲。
那聲音屬于是他剛剛正在想的那個人,周錦悅。
季承平的自認為最俊雅的笑容還沒有擺出來,便聽到了另一個少年人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來。
季承平眼神陰鸷的看着往馬車方向走的一群男女,其中兩人還牽着手,極為刺眼。
賤人,蕩//婦!
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能牽手,和别人在一起就能和别人牽手,這麼快就把他忘記得一幹二淨了嗎?
不知廉恥!
季承平已經全然忘記了,周錦悅和陸裕川兩人已經定了親。
此時的已經是黃昏了,太陽已經落下,但因為已經快是冬日了,外頭的寒風極為凜冽,吹得季承平的心,如護城河此時結的冰一般冷又硬。
周錦悅今日喝了點酒,全然沒有注意到還有人看着她,隻和周錦妍相互攙扶着上了馬車。
陸裕川遞給了她一包東西。
“這是...?”周錦悅好奇的打開看了看。
陸裕川又摸了摸她的頭:“你剛剛不是想吃甜的嗎,這些霜球可以在馬車上吃幾個解膩。”
霜球也是去了核山楂球,外面裹上了糖霜,吃起來也是酸溜溜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周錦悅訝然,恍然又想起來,剛剛陸裕川結賬的時候出去過,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有些汗,想來是那個時候出去買的。
周錦悅抱着袋子笑了起來,那雙杏眼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格外清亮,眼裡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的身體往馬車外面伸了一點,腦袋湊近他,陸裕川能聞到她嘴裡清淺的酒氣,微癢的氣息拂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下一瞬,陸裕川的耳朵紅的要滴血。
“哥哥。”
“謝謝哥哥,我很喜歡吃。”
陸裕川忙慌張的挪開了頭,做賊似得看了看周圍,看幾個兄弟并沒有注意到他,才松了一口氣。輕咳一聲:“你快回去吧。”
周錦悅似乎因為喝了酒,有些忘形。把胳膊搭在在車窗上,微微歪着腦袋靠在上面,笑眯眯的,眼睛劃過狡黠和些許得意,又輕聲說道:“哥哥耳朵紅了,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陸裕川的脖子也紅了。
他手忙腳亂的放下窗簾:“快回去!”
随即便聽見姿勢沒變的女孩子發出“嗤嗤”的笑聲。
陸裕川的臉也開始紅了。
他聲音硬邦邦的:“回去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