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晚上沒睡好,一路打着哈欠頂着倆黑眼圈下樓吃飯。
玉書看到了趕忙跑過來,扶着她“李姐姐,你昨晚是在床上數星星嗎?”
“我做了一晚上夢。”李新月揉揉後脖頸。
“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李新月一擡頭看到白雨眠,臉色立馬就變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白雨眠陰沉着臉“我的臉很可怕?”
二人齊齊搖頭
“那你怕什麼?”這話很明顯是問李新月的。
“誰怕了!”李新月壯壯膽子,坐下喝豆漿。
“李姐姐,你還沒說,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又瞟了一眼白雨眠,接着喝豆漿壓壓驚。“我夢見一頭渾身雪白的狼在追月亮,它要吃了月亮,月亮拼命跑,卻總是跑不動。我感覺我在和月亮一起跑,同樣跑不動。好累啊!”
“那你怕我做甚?”
“我說了沒怕!”李新月又拿起油條吃起來,她沒告訴二人,那頭狼長了一張白雨眠的臉。
出了客棧,三人繼續上路,中午到了桐縣。三人直接去了懸崖邊。
找到劉素娥當時跳下去的地方,李新月站在崖邊,往下看,煙霧缭繞深不見底。
她想像當時劉素娥悲痛欲絕的感覺,回身望向身後的路,那裡充滿了質疑與絕望,她看不到光明。相反,懸崖下有可能是新的生活新的希望。
李新月想着想着竟然呆呆的往前走,她的舉動吓壞了旁邊站着的白雨眠,急忙拉住她。“新月,你幹什麼?”
她恍然回神,一低頭,驚覺,若再往前一步,她也許就要去陪伴劉素娥了。
白雨眠拉着她往後退到安全地帶。他有些擔心又想責備她“你不是劉素娥,别把自己想成她,你身邊還有我……們,會無條件信任你!”看到她失落的眼神,白雨眠把責備換成了安慰。
李新月看向他“你真的會無條件信任我?”
“當然,我們幾經生死,如果不相互信任,這世上早就沒有你我了。”白雨眠說的堅韌。
李新月笑了起來,那是一種釋然解脫的笑“我比劉素娥幸運多了,能遇到你們,我李新月今生無憾!”
白雨眠伸出右手,掌心對着李新月“今日我白雨眠對李新月許下承諾:終此一生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會無條件相信你!”
李新月鼻子有些酸,微微仰頭把眼淚困在眼眶裡,對他說:“李新月對白雨眠許下承諾:終此一生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會無條件相信你!”
二人擊掌為誓!
“還有我!還有我!”去車裡取工具的玉書回來看到這一幕也想加入,他舉起雙手包住白李二人的手“我玉書會永永遠遠相信公子和李姐姐!”
三人相視而笑。
“玉書,你有什麼辦法下去?”李新月看玉書在擺弄那些一頭削尖的鐵棒、與腳同寬的枝條和繩索。
“等下你就知道了。”玉書低頭幹活,沒功夫給她答疑解惑。
不多時玉書向二人展示了一排類似雲梯的枝條梯。每組枝條梯最上面都是一根一頭削尖的鐵棒,下面每隔一段一根枝條,五根枝條加一根鐵棒為一組,鐵棒和枝條以繩索相連。
見李新月一頭霧水,玉書解釋道:“這是枝條梯,最上面的鐵棒要用内力打入山體之間,當承重點,我們沿枝條往下下,下到最後一根,再打入新的枝條梯,循環往複,就行。”
“這懸崖深不見底的,那得做多少枝條梯啊?”李新月很是吃驚。
“所以我沒讓輕寒來啊。”白雨眠接話,他扔出一根超長藤蔓,直墜崖下“我們先以此藤借力,用輕功飛下。直到沒有能借力的東西了,再用枝條梯,這樣省時省力。”
玉書在一旁點頭附和“公子說的對。”
李新月拍拍玉書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玉書前途無量!”
“哪有,都是公子教的好!”玉書被誇的臉紅,趕緊給自家公子臉上貼金。
“做得好,就值得誇!”白雨眠也難得誇一回人。
玉書感動的熱淚盈眶,正想再拍拍馬屁,誰知白雨眠拿起枝條梯就着藤蔓一躍而下,動作幹淨潇灑。
玉書戳了戳李新月“李姐姐,我家公子是不是又帥又暖?”
李新月害羞的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他嗎?”玉書的臉都快貼到李新月臉上了,就為了看清她的反應。
突然被問這種問題,李新月有些懵,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此時下方傳來白雨眠的聲音“下來吧!”
李新月趕緊拉住藤蔓一躍而下,她從高處看着站在枝條梯上的白雨眠,雲霧缭繞間一襲白衣勝雪,挺拔的身姿,濃黑的頭發,精緻的五官,這是多少懷春少女的夢中情郎。
說她李新月對白雨眠沒有絲毫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承認愛他,那他們是否會有将來?
胡思亂想的李新月絲毫沒留意,藤蔓已到末端,突然手下一空向下墜落。
在墜落的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無數畫面,而出現最多的竟然是白雨眠,他的冷,他的熱,他的好,他的壞,他的一切。甚至她還看到自己如果就這樣摔死了,白雨眠抱着她的屍體痛哭的場景。李新月突然有些怕了,她害怕失去白雨眠,害怕自己讓他傷心,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的身體,可在無處借力的空中她什麼也做不到。
白雨眠見狀,急忙腳下借力飛身接住她,再以岩石借力方才跳至枝條梯上。
可枝條梯根本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眼看就要松動,白雨眠輕語一聲“站穩”便輕身旋轉,跳到第二個枝條梯上,方才穩住身形。
驚魂未定的李新月,低頭看向白雨眠,隻一眼,她便下定了決心。若是剛才他沒有救到我,又何談以後。隻要遵從本心過好當下,一切都值得。
想通了的李新月,對着腳下的白雨眠大喊:“白雨眠,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