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從樹林另一頭走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現魚肚白。
玉書伸個大大的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接着大笑起來,邊笑邊說:“他們是有多笨啊!誰家樹林隻有一個出口!還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他們就是喝了無腦酒!哈……哈……”
其餘三人也跟着他笑了起來,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
跑了一夜,曉輕寒雖然沒有武功,好在年輕體力好,休息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李新月靠着白雨眠休息,不知不覺睡着了,他看她的臉色慘白,又睡的很沉,不由有些擔心。
輕喚幾聲,她也沒有反應。
他大驚失色,急忙喊玉書:“玉書,快來,新月怎麼叫不醒?!”
玉書和曉輕寒跑過來查看李新月的情況。
玉書給她把脈,此刻她氣血翻湧,眼睛充血,人卻沒了知覺。
玉書猜想可能是長時間奔跑逃命,令她氣血流動加快,體内的蠱蟲異常興奮,加快了吸□□血的速度,才會導緻她虛弱無力陷入沉睡。
“有辦法嗎?”白雨眠焦急問道。
玉書搖搖頭“之前放血已經損耗巨大,若再來一次,恐怕李姐姐承受不住……”
“那怎麼辦?!”白雨眠握緊的拳頭,嘎吱作響。
“沒辦法,隻能等。”
白雨眠握緊李新月蒼白的手,很是無助“新月,你要堅強!”他抱緊她,給她力量“别怕,我在!”
一個時辰之後,李新月的臉開始慢慢有了血色,她也開始不安地扭動身體。
白雨眠不停地叫她“新月!新月睜開眼睛看看我!新月”
玉曉二人也輕聲喚她
“李姐姐……李姐姐……”
“新月姐……新月姐……”
李新月蹙眉,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三雙滿是擔憂的眼睛。
“你終于醒了!”白雨眠激動地把她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李新月擡起虛弱的手,回抱他“我沒事,别擔心。”
玉曉二人也笑了起來。
四人啟程回客棧,白雨眠背着李新月,後者在他背上翹着腳丫,感覺非常好。
回到客棧,那裡已是一片狼藉。官府的人也到了,四人就沒進去,坐到客棧對面的茶舍喝茶。
曉輕寒小聲問白雨眠:“白大哥,咱們的行李都在客棧裡面,要怎麼拿回來?”
“客棧内死傷無數,官府肯定會定性為江湖幫派仇殺,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大,多半會封鎖現場,然後去找各方勢力談判,若是沒有幫派願意認下這件事,那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這……死了這麼多人,就不管了?”
“小傻子!這種江湖厮殺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官府向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半會江湖事江湖了。”玉書的江湖閱曆是曉輕寒讀多少書都學不來的。
“原來這就是江湖!”曉輕寒慢慢體會到了江湖的複雜。
白雨眠對玉書說:“玉書,先去取回馬車,我帶着新月和輕寒先出發,你入夜取回行李,來找我們。”
“是公子!”玉書應下後,便直奔馬廄。
取回馬車後,白雨眠駕車,讓李新月和曉輕寒在車内休息。
他一路慢行,一是等玉書,二是不想讓李新月再受颠簸。
剛剛入夜,客棧門口守着的官差就打起了哈欠。
官差甲說:“這屍體都運走了,幹嘛還要守着客棧?”
官差乙說:“這不是怕有人會破壞現場毀滅證據嘛。”
“不就是江湖仇殺,有啥證據可查?”
“你啊,還是閱曆太少,好好學吧!”
玉書聽了二人的對話,不禁偷笑,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避過二人,玉書進入他們的房間,取了行李,臨走時還附贈給二人一條線索“殺人者是個帶面具的。”
甲乙官差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瞬間汗毛直豎。
官差甲湊到官差乙旁邊問:“哥,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你也聽到了?”
官差甲點點頭。
官差乙說:“沒事兄弟,這應該是哪路神仙給咱們指路呢。明早咱們去禀報大人,說不定還能給咱哥倆記上一功。”
甲乙二官差都在暢想着之後升職加薪的生活。
玉書連夜趕路,在黎明之前追上了他們。
都說黎明前的黑暗,人也在這個時候最為困倦。
看到倚樹而眠的白雨眠,玉書竟起了歪心思。
他悄悄靠近馬車,掀開車簾,李新月和曉輕寒睡得正香。玉書捂嘴偷笑,他彎腰抓了一把土在手裡,準備給曉輕寒洗個“泥土澡”。
當他蹑手蹑腳踏上馬車的一瞬間,突然背後一緊,白雨眠拽着他的衣領把他往後拽,接着右手擊他右肘,玉書手中的泥土全被打飛,灑在空中,落了他一身。
玉書側身甩開白雨眠的手,一邊拍身上的土,一邊跳腳抱怨“公子,你……”
白雨眠嫌他聲音大,随手甩出一個包子,堵住他的嘴,還貼心的說:“趕了一夜的路,餓了吧,快吃。”
聞言,原本炸毛的玉書,瞬間眼睛濕漉漉地望着他,從嘴裡取出包子,雙手捧着,大口大口吃起來。
白雨眠替他拍掉身上的土,摸了摸他的頭,言語溫柔的說:“給你留了很多,不急,慢慢吃。”
吃掉最後一口,玉書用頭蹭了蹭白雨眠的手,乖巧地說:“公子,我還要!”
白雨眠淡淡一笑,從懷裡拿出紙包,裡面還有三個包子,遞給他“都是你的,慢慢吃!”
玉書拿了一個塞進嘴裡,又拿了一個遞給白雨眠“公子,你吃!”
白雨眠搖搖頭“都是你的。”
他拉着玉書坐到他之前睡覺的地方,讓他坐下吃,轉身到車上拿了水壺遞給他“喝點水,别噎着。”
玉書一手包子一手水壺,心滿意足的吃着喝着。
吃完飯,玉書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身邊的位置“公子,坐這兒!”
白雨眠剛坐下,玉書就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頭還用力在他頸窩裡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