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椹不置可否地摸摸鼻子,上前一步拉近二人距離,“對了,你剛才說有人危在旦夕,誰啊?”
聞言李新月的神經立刻繃緊“說了不勞你費心!我先走了!”她隻想甩掉這個瘟神。
她剛擡腿,就被他拽住,“我的醫術不錯的,不如我陪你同去?”
“不用!”她極力想甩開他的手。
“不用?我看你是不敢吧,莫非你要救的人是白雨眠?他要死了嗎?”越問,李新月的臉色越難看,“哈哈哈……”李桑椹越笃定他的猜測狂笑不止“哈哈哈,他終于要死了!終于要死了!”
“你!”李新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與他糾纏,快步離開。
“你去哪兒?”誰知他不願善罷甘休,還是跟着他。
“不要你管!”李新月一把推開他“你走開!”
“我走開?好讓你找大夫救他?!休想!”李桑椹雖然語氣狠辣,但他的眼神卻又透着對李新月的心疼。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走?”李新月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說了,休想!除非……”
“除非什麼?”
看她急切的模樣,李桑椹眼神暗了下來,垂眸之後又迅速換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容“除非……我死!”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李新月憤怒地盯着他,稍加思索之後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枚刻有寒香蝶的長方形令牌,令牌的正中央刻着一個大大的“厲”字。
她高舉令牌對他呵斥道:“李桑椹聽令!”
李桑椹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層紗,霧蒙蒙的,他不肯相信這一切“你居然動用令牌,隻為去救他?!”
李新月沒理會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李桑椹聽令!”不容他拒絕。
李桑椹閉上雙眼,放棄抵抗,單膝跪地,抱拳道:“李桑椹謹聽少主差遣!”
李新月滿是歉意地看着他,隻動嘴未出聲的說了句“抱歉……”之後一躍上了房頂,消失在街角。
李桑椹就這樣一直跪着沒有起身,準确來說他不知道起身後能做什麼:是回蒼瀾族告知大家,少主不但沒有完成殺白雨眠的任務,還因為要救他而動用少主令牌;還是繼續跟着她、保護她;亦或是跟着她找到白雨眠一刀殺了他。
一刀殺了他!!!
這真是個好主意!!!
李桑椹立刻放出寒香蝶尋找李新月的蹤迹。
一心尋找大夫的李新月根本沒發現萦繞在周圍的寒香蝶。
她找到大夫就帶着他來到白雨眠身邊。
此時的白雨眠依舊昏迷不醒,曉輕寒根本按不住流血的傷口,月白的衣衫早已變成猩紅色,連帶曉輕寒的衣袖也被鮮血浸染。
大夫見此情景急忙用金針封了白雨眠的心脈,又喂他吃了一顆藥丸。
可丹藥剛入喉就随着噴出的血液一起滾了出來。
這麼兇險的情況,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不封心脈傷口流血不止,封了心脈血從嘴裡吐出來。
這樣下去隻有一個結果——“血盡人亡”!
李新月癱坐在地上,手足無措的為他擦拭血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簾不斷滾落。
白雨眠的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她手足無措地為他擦拭。除了擦血,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不多時,她突然把白雨眠從大夫手中搶過來,把他抱在懷裡,低頭吻住了他的唇,她将他的嘴完全包裹,想要以此封住他外溢的血液。也許是上天被她的真情感動,這一刻再沒有血從他嘴角流出。她開心的不知所措,除了更用力的包含他的嘴,她隻能握緊拳頭來抑制心中的狂喜。
見她的辦法有效,大夫和曉輕寒都露出欣喜之色。
突然白雨眠的身子一陣抽搐,胸腔劇烈震動,猛的一陣咳嗽,巨大的沖力硬是沖開了李新月的嘴,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全部噴在她的臉上。滾燙的熱血仿佛岩漿般灼烈,燒的李新月瞬間失神。
她一動不動地癱坐在地上,任臉上的血不停滴落。
曉輕寒見狀,趕緊過來幫她擦血,她似是感受不到一樣,毫無反應。
一直藏在暗處的李桑椹抓住如此良機,飛身來到李新月身旁,一個閃身順手一撈,就将白雨眠從她懷裡搶了過來。
曉輕寒看清來人,就要把白雨眠搶回來,誰知還沒近身就被李桑椹震飛出去。
他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李新月“新月姐,醒過來!快救白大哥!”之後便昏死過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新月恢複意識,看到李桑椹,她沒有憤怒沒有出手搶人,慢慢地站起身,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他:“求你……救救他!!!”
李桑椹見她如此,心痛地差點站不住,後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随手甩出一根銀針,封了一旁看戲的大夫的睡穴。大夫應聲倒地進入沉睡。
這時李新月再次哀求道:“求求你,救他……”
“我若不呢?”李桑椹邪魅一笑,“你明知我要殺他,還讓我救他?!”
“求你,救救他……”此時的李新月大腦一片空白,除了這句話她似乎不會再說别的。
李桑椹憤恨地用手指着她,厲聲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姓‘厲’的,你叫‘厲新月’,你是蒼瀾族的少主,白雨眠與你有滅族之仇,你還讓我救他?!”
“不是的,不是的,殺人的不是他,他是無辜的!”
“他無辜?!他姓‘盛’就不無辜!!!”越說越恨的李桑椹擡掌就要殺了白雨眠。
“不要……!!!”李新月大喊出聲。
“不要?你憑什麼不要?!你不要忘了,你身體裡流的是蒼瀾族的血,而他盛家人的雙手沾滿了我們同族的血!”
“不是他,他是無辜的!”
“當年我們的族人又是何其無辜?你的爹娘又是何其無辜?!我今天就要他血債血償!”說完李桑椹又舉起手準備殺了白雨眠。
李新月見阻止不了他,随即拔下頭上的發簪抵住自己的喉嚨,目光死寂地看着李桑椹“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你說什麼?!”李桑椹的手因為憤恨不斷顫抖,他手中的白雨眠亦不停搖晃。
李新月将發簪再進一分,發簪尖直抵咽喉,她怕李桑椹聽不清,一字一頓地告訴他“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李桑椹一掌打向李新月,她沒動也沒躲,硬是受下這一掌。一口鮮血噴出,她身體搖晃,險些歪倒。
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李新月握住李桑椹的衣擺,懇求他“求你,救他!”
李桑椹還未有反應,李新月就已支撐不住,虛弱倒地。
“你!!!”李桑椹被氣的發抖,猛地将白雨眠扔在地上,走到李新月身前撫摸她被發簪紮出血的脖子,那點點血斑像利刃一樣紮進他心裡。
他用衣角擦幹淨她臉上的血迹,站起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發簪,仔細擦掉上面的血迹,之後扔掉,對她說:“少主,請你記住你叫‘厲新月’!”說完就轉身離開。
李新月急忙撐起虛弱的身體,跪着追上他,拉着他的衣角,“求你……救他……”
“李新月,你不要太過分,不殺他,我已是仁至義盡,你不要得寸進尺!”說完就甩開她的手,接着往前走。
李新月卻依然跪着跟在他身後,他走得太快,她跟不上,膝蓋全部磨破,一路拖行的血迹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大力将她從地上拽起,搖晃着她的身體,崩潰地質問她“我若是不救他,你真會給他陪葬?”
“是!”李新月連想都沒想,決然的回答他“他死了,我會把他埋了,然後在他身旁挖個坑,自己跳進去。”
“你……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