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眠跳下馬車,接李新月下車。走到門前,他停下了腳步。李新月站在台階上回頭,疑惑地問他:“怎麼不走了?”
“我以為你并不想讓我進去。”
“都帶你來了,還有什麼不能進。”
白雨眠點頭跟上。
二人買了很多元寶蠟燭,成套的紙衣更是湊齊了春夏秋冬四款。
提着滿滿當當的紙制品,二人重新回到剛才的湖邊。
明月當空的時候,李新月擺好香爐,點燃蠟燭,在火盆裡燒了第一張紙錢。“爹娘,新月不孝,不能回蒼瀾祭奠你們。”說着就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再往火盆中放入一張紙錢,火苗蹭地蹦的很高,閃動的火苗中,又浮現出族長夫人的面容。
李新月依舊笑着喊“娘!”火苗中的族長夫人依舊笑靥如花地看着她,母女二人彼此笑望着,美好又溫馨。
白雨眠在一旁守着火,随時往裡添紙錢。
“娘,新月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和爹爹在那邊過得好嗎?你還是總欺負他嗎?”
族長夫人聽着李新月的唠叨,不回話,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大,“娘,我還沒有殺了盛帝為你和爹爹還有族人報仇,而且……”她望向白雨眠,對方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莞爾一笑接着說:“而且,我還和三皇子盛錦麟,不對,他現在叫白雨眠,我們……我們在一起了。你們會不會怪我呢?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小時候,你們也很喜歡他,對吧。”
白雨眠再添一張紙錢,火光炸裂,族長夫人的容顔變得扭曲,李新月趕緊解釋“殘害全族真的不關他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恨他。我們兩個一定會為族人報仇雪恨!”
白雨眠握緊她的手,問道:“你答應給我的報酬,可以兌現了嗎?”
李新月不解“現在?”
白雨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現在!”
“你想要什麼?”
“我想單獨跟族長和族長夫人說幾句話,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呢?”
“可以就行!”他接過她手裡的紙錢,用眼神示意旁邊,讓她過去。
“好吧。”她一步三回頭地挪到一旁。
真的隻是旁邊,看她站得很近,白雨眠無奈搖頭,手指馬車道:“你先回車裡等我。”
李新月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回車裡。
白雨眠将火盆添的更旺,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族長,族長夫人,當年之事盛錦麟無力阻止,害了蒼瀾全族,更害了我的母妃。今日白雨眠在此立誓定會還蒼瀾族和我母妃一個公道,你們的血不會白流,我與新月定會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雪恨!”
李新月偷偷掀開車簾想偷聽,她剛探出頭,白雨眠就回頭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被發現的人懊惱地坐回車裡“折磨”行李們。
白雨眠重新跪好,仔細正衣冠,說道:“族長,族長夫人,雨眠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二老的在天之靈能夠應允。”他沒等什麼青煙直上,接着說:“雨眠鬥膽想稱二老一聲‘爹娘’。”又是三個響頭“爹娘,雨眠與新月早在紅姨的黃粱夢境中就已成親,我亦視她為此生伴侶,請爹娘放心,我定會護她周全。望爹娘在天之靈保佑我們順利報仇,還蒼瀾一個河清海晏!”
“我是否也應該祭拜一下宸妃娘娘,或者應該叫婆婆?”原本應該在車裡的人,卻出現在身後。原本能聽風辨位的人,卻“意外”的沒發現身後有人。
跪着的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展顔一笑“你若願意,歡迎之至!”
李新月在她爹娘的火盆旁邊重新用燒過的木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邊燒紙錢邊說:“宸妃娘娘,我是李新月也是您未過門的兒媳,雖然某人已經叫過我爹娘,可我不敢稱您婆婆。我知道您也是被‘永甯塔’事件所累,雖然我們蒼瀾一族也是受害者,可畢竟您的死與我們有關。我不求您能真心接受我,隻願您能保佑雨眠,保佑我們大仇得報!”
白雨眠接着往火盆裡添紙“母妃,您這兒媳分明是記恨咱們才不願叫您婆婆,還說的好像您不明事理似的。”
李新月一拳打向他“你瞎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能原諒我盛錦麟,為何母妃要記恨無辜的蒼瀾?!”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你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單純不想叫母妃‘婆婆’而已。”
“我沒有!”
“那你叫吧!”
“你!”
白雨眠實在憋不住了,轉頭忍笑意。
李新月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添了很多紙錢“婆婆,你看到了,他就是這麼欺負我的,你要為我做主!”
白雨眠無奈搖頭,這麼厲害的媳婦,誰敢欺負她。将她手中最後的紙錢放進火圈中,白雨眠拉李新月起身,“好了,不鬧了,咱們一起給爹娘們磕個頭,也讓他們繼續休息。後面的路咱們自己走。”
二人恭恭敬敬給三位老人磕了三個響頭,至此女婿兒媳也算是“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