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李新月,“新月姐,你一定要還我爺爺公道!”
“我定當竭盡所能!”李新月戴上面罩,手套,走向棺椁。
白雨眠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不解回頭,“怎麼了?”
白雨眠面露擔憂之色,“小心點兒!”
她拍拍他的手,“放心,我會很小心。”
他點點頭,放開她。
李新月細心勘察每一處骸骨,直到右腳小趾處,細微的裂紋顯示着曾經斷過,又長上,但已不似最初的完美無瑕。裂紋處胭脂色的印迹清晰可見。
“海棠,輕寒,你們過來。”李新月喊道。
海棠和曉輕寒快步來到她身邊,李新月指着那處胭脂色“你們看看,這是否就是玉骨蘭花汁造成的胭脂色?”
“?”海棠不可置信地往裡面看,李新月急忙拉住她,給她戴好面罩,交代她“不要靠太近!”
海棠退後一點,踮着腳往裡望,那胭脂色異常明顯。
曉輕寒也細細查看,确是胭脂色無疑。
“怎麼樣?是玉骨蘭花汁造成的嗎?”李新月問二人。
“……”
誰都沒給她答案。
海棠的臉色十分難看。李新月脫掉手套,攬着她的肩,柔聲安慰“雖然不能證明你是對的,但至少爺爺還是爺爺,不是嗎?”
聽到她的話,白雨眠也走了過來,問道:“能确定是海爺爺嗎?”
“八九不離十吧,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具老者的骸骨,年齡,身量都與海爺爺相仿。至于這腳趾上的胭脂色,應該就是玉骨蘭花汁造成的。”
“那這裡面的真是爺爺?”海棠聽了她的分析,再次向她确認。
“我認為是!”
“我……我……”海棠慌亂地蹲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爺爺對不起,棠兒無心的……對不起……對不起!”
曉輕寒蹲在她身邊,抱緊她,“海棠,别難過,爺爺不會怪你的。”
海吉福也走了過來,俯身扶起海棠,“棠兒,别難過,爺爺會理解的。”
“爹!”海棠撲進海吉福懷裡放聲大哭。
此時海母董氏拍拍海棠,“棠兒”
海棠淚流滿面,回頭,“娘,怎麼了?”
董氏替她擦掉臉上的淚花,“你可還記得上次開棺,公公的腳趾上,可有胭脂色?”
海棠仔細回想,搖搖頭,“沒有!就是因為沒有,我才确定那不是爺爺的。”
“那為何這次又有了?”
“是啊!為何又有了?”一語驚醒夢中人,海棠搓搓臉,瞬間打起精神。
快步來到李新月身邊,“新月姐,你可還有别的辦法證明,他到底是不是我爺爺?”
“這……”
見她吞吞吐吐,海棠很是着急,搖着她的胳膊“到底有沒有,你快說啊!”
李新月看看海棠又看看海吉福和董氏,最後把目光落在白雨眠身上。後者對她點點頭。她瞬間有了信心。
“有!”
“太好了!”海棠興奮地蹦起來,抓住李新月的手勁兒越來越大。李新月吃痛,為了不掃海棠的興,她一直皺眉忍着。
白雨眠把她拉到身邊,緊緊護在懷裡。
“你幹嘛?”李新月不好意思地環顧四周。
白雨眠依舊把她圈在懷裡,“在這兒說。”
“啊?”李新月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撫上她胳膊的手時,她終于明白這人想護她的心,一股甜蜜之意湧上心頭。
她也不再别扭,撫上他的手,對衆人說:“各位可聽過宋慈宋提刑的紅傘蒸骨法?”
“紅傘蒸骨法?!”衆人眼睛有多圓睜多圓,紛紛搖頭表示沒聽過。
李新月看向曉輕寒,“輕寒,你可知曉?”
曉輕寒輕輕點頭“略知一二”。
“那你給大家講講吧。”
曉輕寒走到衆人中間,為大家解釋“所謂紅傘蒸骨法,就是将骨頭洗淨,放在草席上。在燒紅的地窖内潑入酒和酸醋,趁地窖升起的熱氣,将屍骨放入地窖,并蓋上草墊。一個時辰之後取出屍骨放在明亮處,迎着陽光撐一把紅油傘,對斷骨進行查驗。如若是生前所傷,則傷處會呈現紅色,若沒有紅色則是死後折損。”
“你想蒸骨?”海吉福表情嚴肅,問李新月。
“是!若海爺爺的傷是生前所緻,再加上玉骨蘭花汁的胭脂色,那這具骸骨,定是海爺爺無疑。此法雖然有違人倫,但為求真相,隻能如此。”
海吉福掃視衆人,心中暗暗盤算,是否應該讓李新月實施此法。